按理说我们学校只有班里前五名能考上你们那样的高中,那也就是说四十个人里只有五个,也就是八分之一的比例。不是,为啥咱们胡同一共仨孩子,你们俩都考上了呢?”
“你这个样本范围太小了。”张祁说。
“你别气她了。”郑素年觉得这事莫名好笑,自己坐那儿乐了半天,气得邵雪都不想看他,“哎,我听说乔木姐她们学校封了。”
“又封校?”张祁有点惊讶,“美院也有疑似病例了?”
“倒也没有,好多大学都封了。”
“唉,”张祁长叹一口气,“这非典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三个人都沉默了。
门前零星地站着几个人。
铁门大关,门两侧的男女便如牛郎织女一般被分隔开。有几个胆子大的隔着铁门卿卿我我,看得傅乔木一阵阵脸红。
窦思远清清嗓子,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
“你们学校,这个,艺术氛围,还是挺浓厚的。”
门都没进去,站在门口看了几对跨校情侣谈情说爱就有此评判,窦思远也着实是个人才。傅乔木艰难地试图辩驳,最后死心地闭了嘴。
“没有确诊的吧?”
“没有。”傅乔木摇摇头,“就是好多同学都回家了。宿舍楼也没封,就是不让出校门。”
“学校食堂的饭能吃吗?”
“瞧你这话说的,”她被逗笑了,“以前不也是吃食堂吗?”
“成吧。”他叹口气,把手里的袋子从铁门框里塞进去,“我给你买了点吃的,还有板蓝根。缺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
“学校里什么都有,你不用操心了。”
“你趁着我愿意给你张罗就收着,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客气。”
傅乔木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把那个塑料袋抱到怀里。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了,窦思远把目光转向身旁你侬我侬的一对情侣,非常专注地看着他们。
“你看什么呀?”那个男生察觉到他的目光,有点不爽地停下来。
“我就看看,您继续。”窦思远一脸无辜地说完,跨上自行车飞一般地骑走了。
傅乔木刚回宿舍,那塑料袋就被室友抢过去研究了。几个女孩前后瓜分了塑料袋里的薯片、干果和巧克力,最后竟刨了个手机出来。
“乔木,”寝室长尖叫一声,“他送了你一部手机?”
傅乔木一愣,赶忙把那部红色的诺基亚抢过来。开机花了半天,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开机音乐。
手机里只存了一个手机号。她愣了一下,屏幕上就显示收到了一条短信——
话费没了记得告诉我,学校不卖电话卡。
来自窦思远。
她抓起手机就跑出了宿舍楼。立夏的太阳把她热出一身汗,门外哪还有窦思远的影子。
傅乔木惆怅地看着门口那对沉迷打啵的情侣,看得那男的再一次一脸恼火地把女生的头给移开。
“你跟这儿又看什么呀?”
“我就看看,”傅乔木若有所思,一脸恍惚,“您继续。”
5月15日,第一批七名病人痊愈出院。
5月22日起,八万名高三年级学生开始返校进行考前复习。
6月8日,当地首次迎来新增非典病例零纪录。
6月24日那天,邵雪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非典”疫区名单,长长地松了口气。
历时半年之久的非典终于在那个夏日销声匿迹,生活逐渐回归正常。那场灾难的痕迹消失得如此之快,就好像从来没有降临过一样。
只是有许多人的命运,却在那个夏天不知不觉地改变了。
03.
郑素年半跨在自行车上等着邵雪排完稻香村门口那列大长队。
“她这是怎么了呀?去趟学校回来就跟废了半条命似的。”他回头问张祁。
“还能怎么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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