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我折腾坏了。”
“真好看,”邵雪拉了拉她头侧的穗,“什么时候我也能穿这么一身啊。”
“那还不是一眨眼的事,”她拍拍邵雪的脸,“到时候你就知道辛苦了,这结婚就是受罪。”
“嘿,你这话说得我不爱听了啊,”窦思远一下从门后面冒出来,“多好的事受的哪门子罪呀,我怎么觉得那么高兴呢。”
他侧了身,郑素年跟在后面也冒了出来。郑素年个高,穿着西服衬得肩宽腿长,打远一看称得上一个器宇轩昂。
“思远哥,你这伴郎没选好,”邵雪一脸愁人地望着他们俩,“比你年轻比你帅,你一会儿离素年哥远点。”
窦思远气得一拍手:“我看出来了,你们俩就在这儿等着给我添堵呢。”
宾客坐了满满一层楼。窦思远虽说家里亲戚来得少,但这边认识的同事和长辈都请到了,大学同学也坐了起码两桌,场面极其热闹。张祁和郑素年坐在靠边的一张小桌子上,看见邵雪便挥手把她叫过来。
“你可来得够晚的,”张祁嫌弃地看着她,“迎亲都没赶上,直接到大堂了。”
“你是不用高考,站着说话不腰疼,昨天几点睡的呀?”她像没骨头一样瘫下去,“素年哥,你不是伴郎吗,不用准备啊?”
“那有什么可准备的,一会儿叫我过去就行了。”他说着凑近邵雪,有点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毛,“你看孙师傅,人家才得准备。”
她回头一看,孙祁瑞拿着份讲稿,挺着肚子在台底下左摇右晃。
“乔木姐让自己师父当证婚人,可把老爷子紧张坏了。一段词背了一早上,急得脑门子上全是汗。”
“是吗,那我可得期待一下。”邵雪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婚礼正经在走流程。司仪请的是乔木一个在广电做播音的高中同学,比婚庆公司自带的档次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邀请证婚人上台的时候,底下几个相熟的同事都笑起来。孙师傅腆着肚子,又清了清嗓子,朝台下起范儿地挥了下手。负责音响的员工得了手势一点头一动鼠标,王力宏去年刚出的《大城小爱》就回荡在全场。
这歌挑得也应景。可不是吗?这么大的城市,他们的喜欢多小又多不显眼。兜兜转转好多年,最后总算没有错过。
孙祁瑞又比了个手势,歌声渐小,他从兜里把那张稿纸拿了出来。证词是他用以前的文言文改的,他看不惯现在的结婚证词,三言两语潦草了事,白话粗俗得让人不屑诵读。
他清了清嗓子。
老人穿越了大半个世纪的声音,在新千年的歌曲声里悠悠地响起。
“韶华美眷,卿本佳人。值此新婚,宴请宾朋。云集而至,恭贺结鸾。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与此同时,《大城小爱》的音乐又一次回荡在礼堂之上。
“乌黑的发尾盘成一个圈/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隔着半透明门帘/嘴里说的语言/完全没有欺骗/屋顶灰色瓦片安静的画面/灯火是你美丽那张脸/终于找到所有流浪的终点/你的微笑结束了疲倦。”
傅乔木在台下哭成了个泪人。
下午还有宴席,邵雪赶着回去复习就早退了。孙师傅站在礼堂外头,自己拿了个保温杯站着喝水。
“哎,孙爷爷,”邵雪看见了赶忙过去打招呼,“您怎么不进去啊?”
老人看见她有点慌张,手揣进中山装的兜里,杯子握在胸前。
“哦,我出来透透气。你干什么去?”
“我回去复习。”邵雪没多心,边走边道别,“那您快点进去吧,乔木姐找您敬酒呢。”
他“哎哎”地应了几声,眼看着邵雪走没影了才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大理石柱子。
兜里的胶囊被握得黏手。他数出三颗来,合着保温杯里的水囫囵咽下去。
大厅里人声鼎沸。他捋了捋胸口,长舒了口气。
03.
暑伏天,傍晚的老城区就像被个蒸笼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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