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成,我是不如人家张祁。”郑素年本来挺抑郁的,瞬间被这句话逗乐了,“邵雪,你不能现在发愁成绩就天天捧张祁啊。他这还没上P大呢,他九月份一入学还了得啊?”
邵雪冷静了一下,把哭意压了压,总算平静下来。
三月份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街上没什么人,邵雪把腿伸直了,伸手把发绳扯了下来。
“哎,你们记得小时候吗?”张祁突然说,“当时这条街还没这么宽呢,就一小马路,咱们仨从公园下来就来这儿买北冰洋,然后站路边比谁喝得快。”
“是,邵雪每次都最慢,”素年笑了,“气得直哭,你说她有什么可哭的。”
“你们俩也好意思,两个男的欺负我一个,我还最小,讲不讲理啊你们。”
她站起来,长发垂到腰间,跟瀑布似的在太阳底下荡来荡去。
“那店还在吧?被你说得我又想喝了。”
郑素年也爬了起来:“还在,我去买。”
玻璃瓶,瓶身上印着蓝白的北极熊。邵雪拿过来晃了晃,站在马路牙子上,对着太阳举起来这瓶串起往事的橘子汽水。
“我敬张姨,祝她一路顺风。”
“那我也敬,”张祁站直身子,比邵雪高了一个头,“敬咱们这条胡同,敬胡同里所有的叔叔阿姨。”
“瞅把你们能的,一北冰洋还喝出茅台的气势了。”郑素年觉得他们俩幼稚,但也忍不住把瓶子举起来,“那我就敬咱们的童年,敬所有往事,敬……嘿,邵雪你怎么先喝了!”
她含糊着说了一句“这回我要赢”就给呛住了。郑素年笑得差点丢了瓶子,赶紧给她顺气。
“那都是二氧化碳,你逞什么能呀。”
她咳了半天总算缓过来,一嘴泡沫,摇摇晃晃站起来,又一次举起了瓶子。
“不行,得干了。”
“那就干吧。”
阳春三月的太阳光下,气泡零星地浮上水面,在瓶口处发出细小的爆裂声。他们的笑声和十多年前那三个孩子追逐打闹的声音重叠起来,把时间与空间都模糊掉了。
02.
“邵雪你快点行不行?”郁东歌站在胡同口中气十足地喊,“就等你,一群人都在这儿等你。”
“我这不吹头发吗?”邵雪急得直跺脚,拿毛巾随便呼噜了一下头发,湿着就跑了出去。五月的早晨气温还挺凉,她一头钻进车里,紧接着打了个哆嗦。
“您是我亲妈吗?人家当妈的都怕闺女着凉,您倒好,这叫一个催命。”
“那怪我吗?”郁东歌瞪她一眼,“婚礼都要迟啦。人家乔木特意挑这五一放假办婚礼不就是考虑你们几个上学的吗,你迟到像话吗?”
“哦,我放假您不放假?我昨儿复习到半夜一点多今天六点您就给我薅起来了,我邋里邋遢地去您脸上有光啊?”
“你们俩别吵啦。”邵华坐在副驾驶座上,烦得回头一人瞪了一眼,“这么好的日子,吵什么吵。”
好日子,是大好的日子。傅乔木和窦思远这婚礼办得叫人猝不及防,请柬收着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愣。
“你们年轻人就是雷厉风行。这不今年开春才正经谈恋爱,五月份就要结婚啦?”
“嗨,”傅乔木有点羞涩,但脸上的笑是真明媚,“我们俩认识多少年了,还在乎这些。况且您几位不都要搬家了吗,我们想赶在走之前办了得了。”
窦思远家离得远,两家人一合计,都说是北京这边办一场新郎那边办一场。酒店找的是三环一家专门做婚庆的,大堂金碧辉煌,打老远看过去就上档次。
“你看看人家现在结婚多讲究,”郁东歌“啧啧”感叹,“我嫁你的时候有什么呀,婚纱都是租的。”
“咱们那个在当时也是高规格了。”邵华不乐意听了,“家具、电器哪样缺了你的,矫情。”
傅乔木站门口迎宾,穿了件大红的旗袍,衬得肤白如雪。邵雪一步三蹦地走上去拉着她的手傻笑,目光在她那复杂的头饰上流连半天。
“快别看了,”傅乔木笑着说,“就这一身,早上三点多起来盘头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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