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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锦绣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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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叹了。

        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即便回不了柏记最鼎盛的时期,元气也补回了十之八九。父亲有些慌了,他怕自己制不住这条饿狼,时机一到就会遭到反噬。

        父亲一辈子在商界驰骋烟酒不断,老来疾病缠身。眼见着后棋还没布好,公司却突遭变故。父亲急火攻心,一夜之间病倒了。

        手术要签字,母亲急得血压狂升。外人终归是放不下心来,我一个人在医院跑上跑下整整三天。

        第三天,柏昀生坐凌晨的航班飞了回来。

        医院里静得骇人,他的脚步声好响。我苍白着一张脸看向他,我说:“柏昀生,薛家给不了你什么了。”

        他长叹一口气。

        他问:“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我岳父病了的事还要别人来告诉我?”

        我只觉讽刺:“告诉你又如何?”

        柏昀生看了我许久。

        然后,他伸出手臂,轻轻地把我搂进怀里。

        “我是你的丈夫,薛宁,”他与我耳鬓厮磨,“你是我的妻子。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这是家事。”

        家事?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见这样的话。我想抬头,他却用手压着我的头,让我靠在他的肩窝。

        “我不说,你也不问。”他轻叹,“我既然娶了你,就要对你负责任。我不是临时起意,更不是把你当替代品。我爱过顾云锦,但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静悄悄的医院走廊上,我痛哭出声。

        我爱了十多年的人啊。

        我把自己低到尘埃里,连自尊都不要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一句: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他至此仍未说过爱我。

        但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7.

        顾云锦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父亲痊愈,他和我一同尽孝。有时候我早上想赖床,他便穿戴整齐推着父亲去散步。妈妈私底下和我谈论起,也是多有欣慰。

        再后来,我们有了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开疆拓土的时期已经过去,他的生意稳定,有了更多的时间陪我和孩子。每天早上醒来,望着他的眉眼,我还会觉得人生若梦。

        有一次,我和朋友喝茶回去得太晚,他在沙发上等得睡着了。我探过身想把他叫醒,只听见他呢喃了一句:“宁宁。”

        我就那么站着看了他好久。

        那天我忽地想起过往,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美院向阳的画室,他握着一支铅笔,在纸上细细地涂抹着阴影与高光。抬头看见我站在门口,他招了招手:“薛宁。”

        他的眼里水光潋滟,然后我沉溺其中,整整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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