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啊,这个人。
我彻底绝望了。
我绝望地发现,我爱他,没有办法,像疯了一样爱。而且只要他不主动离开,我就永远也放不了手。
4.
我和柏昀生在一起了。
后来我总会想,其实如果我和柏昀生之间是一场博弈,那么他几乎可以算得上一无所有,他唯一的筹码就是我爱他。
拥有这个筹码,他战无不胜。
我没法拒绝,也不可能拒绝。他从一地的酒液里爬起来,像只困兽一般跪在我的面前。
他说:“在一起吧,薛宁。”
我用一整个青春等这一句话,可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却短暂地失语了。
其实我很想问他,我想问:“如果顾云锦有一天回来了,你是不是会果断抛下我去找她?”
可是答案我心知肚明。
所以我不去想,不去想的事就不会发生。我俯下身,用尽毕生所有的温柔抱住他。
我说:“好。”
5.
可它还是发生了。
好热闹的宴席啊。座下是父母宾朋,台上是我和柏昀生。他最好的朋友郑素年挽着个女孩坐在很远的那桌,表情说不上有多高兴。
我不知道宾客为什么要噤声。
就算进来个陌生人,又何必要这样给她做铺垫呢?好像电影里的女主角出场,站在台上的我反倒成了个龙套。
她是美,我知道。我从见她的第一面就知道她美。别人的喜事,她却穿着一件暗红的丝绒旗袍,衬得肤白如雪。
柏昀生的手在抖。
她手上戴了一枚戒指。白玉的,镶着翡翠,一看就做工上乘。她把那枚戒指摘下来,旁若无人地戴到了我的手指上。
“这是柏家传家的戒指。”她在我耳边低声说,“当初是他送错了人,如今我物归原主。”
我抬起头望着她。
半晌。
我说:“好。”
女人看女人最是通透。她不是个简单柔弱的人,我从第一次见她就看出来了。知情人都以为是我薛宁仗着家世横刀夺爱,却不知在这两个人面前,我才是待宰的羔羊。
我穷尽毕生之力,也只能说出一个“好”字。
柏昀生冷声怒道:“顾云锦!”
三个字,字字柔情,字字无可奈何,字字怒火冲天。
他永远也不会这样叫我的名字。
顾云锦笑了。
她抬眼看他,只一眼,我就感觉到柏昀生的手变得冰凉。
“你还记不记得这件旗袍?”她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当年说,娶我的时候,我就穿这件好了。”
然后她转过身去,发梢拂过我的鼻尖,背影里再无丝毫留恋。
柏昀生没有去追。
都不是当年的少年了,做人做事都要考量大局。可我知道,他人没追,魂却早已飞了。我有些害怕地扶着他,我发现我怕的不是他去追顾云锦, 而是怕他倒下。
顾云锦真是个妖怪。
她的背影告诉我,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却也告诉我,她将永远横亘在我和柏昀生之间,一生一世,阴魂不散。
6.
婚后我长居苏州。
他工作忙,两地奔波,一个月只有不到十天能住在家里。余下的日子,我就陪着妈妈做做饭,散散步。
妈妈心疼我:“他有没有欺负你?”
我摇头:“怎么会?他对我很好。”
妈妈还说:“我有些后悔了。从小就由着你的性子来,连你喜欢谁也要想方设法弄进家门。可这样的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呀?”
“我自愿的。”我笑,“我也不觉得委屈。”
她就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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