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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隔山隔海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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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针吧?”

        “你对语言很了解啊,这句话很多年轻人可是听都没听过。”

        “我靠语言吃饭。”邵雪低头喝了一口橙汁,“我是翻译,总知道这样一些奇怪的词语。比如非洲,我的一个教授告诉我他的全称是阿非利加洲,本意是阳光灼热之地。”

        “你的意大利语说得非常好。”

        “谢谢。”邵雪的专业如此,于是欣然接受。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那女人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问邵雪:“你刚才说,你的一个教授了解非洲?”

        “也不算了解吧,”邵雪回忆了一下那个白发睿智的老人,“我之前和他学习过阿姆哈拉语,大概全国也没几个人研究,但他却乐在其中。”

        “稍等……”那女人的脸色变了一下,“你说阿姆哈拉语?”

        “是,埃塞俄比亚的官方语言,”邵雪自嘲地笑笑,“当时不懂事,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去那个地方,却偏偏学了那里的语言……”

        “你说得怎么样?”

        那女人询问的急切有些出乎邵雪的意料。她说得怎么样?这问题太难回答了,于是她只能含含糊糊地说:“北京奥运会的时候,我给从那里来的运动员做过随行翻译……”

        飞机遭遇气流猛烈地一抖。那女人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欧洲人才会有的那种夸张的语气说道:“我曾听过一句话——我们所做的一切,终将派上用场。”

        邵雪一怔。

        大风穿越西伯利亚,猎猎如歌。

        墙壁和窗户将低温隔在室外,但狂风的呼啸仍让人从心理上觉得寒冷。邵雪伸出手,接过张一易递来的咖啡。

        她还没适应这里的气候,把身上披着的毯子提了提,又把脚缩到椅子上。张一易是俄语系的,毕业以后到莫斯科读研。听说邵雪来了,他格外积极地去机场把她接到自己的公寓。

        然后,他就在车上听完了邵雪全段的传奇旅程。

        那女人的纪录片的一个重要拍摄地点便是埃塞俄比亚。通晓阿姆哈拉语的人太少,他们迟迟找不到合适的翻译。随行翻译的酬金并没有高到能够吸引别人放弃正经工作而抽出几个月的时间奔赴非洲,更别说这一去还要面临许多未知的危险了。

        “你想去?”

        “当然,我太想去了。”

        这颗种子是怎么种下的,连邵雪自己都不太清楚。或许是当初奥运会的时候那个长跑运动员给她留下的念想吧。他那时候很喜欢和邵雪聊起自己的家乡,邵雪第一次知道,原来非洲并非都是炽热的阳光与肤色黝黑的当地人。

        东非大裂谷贯穿全境,火山与咖啡是最有名的特产,人类文明从那里发源。邵雪捧着咖啡杯,慢慢陷入了沉思。

        辞职,空档期,自己也不知道未来将何去何从。

        她似乎别无选择,又似乎是遵从着内心的选择。

        “歇够了吗?”张一易看她迟迟缓不过神,站起身拉伸了一下颈椎,“那个嚷嚷着要看伏尔加河的人是你吧?”

        她立刻放下咖啡杯跳起来。

        “走。”

        张一易把“地主之谊”这四个字诠释得格外霸气。三千五百多千米长的伏尔加河沿着东欧大陆流经森林草原,从莫斯科北部大约一百公里处绕过去,途经无数古老的俄罗斯城市——

        他毫不吝啬地开车把邵雪送到了遥远的特维尔。

        河水千里冰封。

        对于这条河,她有过许多幻想。奔腾千里的,平静无波的,深不见底的。

        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一个季节到来。

        是纯粹的河流,没有码头,没有人烟,亦没有船只。有的只是天苍苍,白茫茫,大河冰封,落雪千里。

        邵雪蹲下身,把手伸进河边的雪里。冷气沿着毛细血管一路向上,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她说:“我第一次知道伏尔加河,是在郑素年家里。”

        这个痛骂过张一易的人显然让他印象深刻。他摸摸耳朵,笑着调侃她:“他喜欢你。”

        邵雪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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