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回荡。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跟着最前面胡大海,向着未知的前方拼命爬去。
爬行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后,地道终于开始变得略微宽敞了一些,脚下的坡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从平行甚至微微向下,变成了明显的向上延伸。
最前面的胡大海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道:“莺儿,前面好像到头了,是堵死的石壁,该怎么走?”
柳莺儿在黑暗中凭借记忆挤上前来,低声道:“胡大哥,摸一下左方角落,应该有一块可以活动的石头,形状比旁边的要圆润些。”
胡大海依言伸手在冰冷粗糙的石壁上摸索,指尖很快触到了一块与其他石头质感迥异的石块。他心中一定,气沉丹田,低喝一声,用肩膀抵住那石块,奋力向前一推!那块石头向外稍稍移动,一丝微弱的新鲜空气渗了进来。
胡大海小心地将石块移开一条可以侧身过人的缝隙,警惕地向外窥探了一阵,才低声道:“外面很安静,安全,出来!”
五人重见天日,贪婪地呼吸着冰冷而清新的空气,仿佛重获新生。借着昏暗朦胧的月光,他们发现这地道的出口,竟巧妙地隐藏在一座几十见方、怪石嶙峋的假山内部!
“这里是……我家以前的镖局后院!”柳莺儿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她父亲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
原来柳莺儿的父亲当年心思缍密,竟将出口巧妙地隐藏在了镖局的假山石内。后来家道中落,无奈将镖局变卖给了一位开杂货店的老板作为堆场,幸好这里的整体格局并未有大改动。
陈慕之心想:看来这老镖师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这条密道恐怕不只是防仇家那么简单。
莺儿打小在这里长大,对其间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她仔细倾听片刻,确认堆场无人看守后,才打了个手势,领着四人如同幽灵般蹑手蹑脚地绕过假山,避开几处可能发出声响的废弃物,迅速来到后院墙角。
“从这儿翻出去,就是背街的小巷,偏僻得很,平时很少有人走。”柳莺儿指着那堵不算太高的土坯墙说道。
胡大海点了点头,后退两步,用牙咬住那把卷了刃的短刀,一个助跑,脚在墙面上借力一蹬,粗壮的“麒麟臂”便轻松攀住了墙头。他警惕地再次确认墙外安全后,反身探出手,依次将陈慕之、柳莺儿、管二和韩十二迅速而稳妥地拉上了墙头,帮助众人翻越过去。
双脚再次踏在坚实的街道上,众人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衣衫褴褛,满身烟灰血污,形容狼狈至极。深更半夜,这样一群人在街上行走,极易引来巡夜兵丁的盘查。
五人强忍着疲惫和伤痛,借助街巷阴影的掩护向城北小院潜行。一路上,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任何一点细微的风吹草动——也许是野猫窜过,也许是枯叶落地——都让他们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跳出胸腔。
幸运的是,或许是因为州尹的人马大多被调往城南救火和围捕,城北的巡逻似乎稀疏了许多。
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抵达了那座位于城北偏僻角落、毫不起眼的避难小院。
陈慕之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节奏,轻轻地在木门上叩响了暗号。“笃,笃笃,笃……”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内立刻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随即门被拉开一条缝,胡大嫂那张写满了焦虑与期盼的脸庞露了出来。
看到门外狼狈不堪的五人,她先是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赶紧让开身子:“快!快进来!老天爷,佛祖保佑!你们可算来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五人如同游鱼般迅速闪身进入院内,胡大嫂立刻回身,用最快的速度将门闩死死插上,还不放心地又加了一根粗大的顶门杠。
小小的院落里,柳莺儿的母亲、几位提前转移过来的老师傅及其家眷都聚在堂屋里,无人入睡,个个面带惊恐和挥之不去的忧虑。
此刻见到陈慕之等人虽然模样凄惨,人人带伤,但总算都活着回来了,众人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猛地落回了实处,纷纷涌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搀扶的搀扶,递水的递水,小小的院落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低声的啜泣。
胡大海接过一碗温水,咕咚咕咚仰头灌下,如同饮下琼浆玉液。
他用力抹了把嘴,将空碗往地上一顿,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恨声道:“娘的!完颜璋那狗官,是真他娘的要赶尽杀绝!要不是莺儿丫头机警,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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