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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灯火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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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对这安稳生活的惬意。

    罗秋衣放下手中那幅充满童趣的“杰作”,抬眼向他望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不需要任何表情的辅助,彼此的眼眸中,都清晰地映照着被这平淡却真实的烟火气所抚平的宁静与深切的满足。这是一种历经风雨漂泊后,终于抵达港湾的安稳与踏實。

    “今天怎么这么早?”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没什么要紧事,索性就回来了。”吴泽辰松开怀中的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示意她自己去玩。他走到罗秋衣身边的藤椅坐下,藤椅发出承重时熟悉的“吱嘎”声。他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颈,语气带着一丝放松后的慵懒,“而且,想喝你泡的茶了。”

    罗秋衣闻言,唇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她没有多言,只是起身,步履轻缓地走向屋内去取茶具。片刻后,她端着一套素雅的白瓷茶具走了回来。水是早已备好的,温度正好。她跪坐在茶海前的蒲团上,素手纤纤,开始温具、置茶、冲泡。茶叶在滚烫的水流冲击下,在白瓷盖碗中徐徐舒展开身体,宛如沉睡的精灵被唤醒,一股清冽中带着甘醇的茶香随之溢出,迅速在暮色四合的庭院中弥漫开来,与那残存的桂花幽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独特而令人心安的气息。她执壶,将澄澈透亮的茶汤斟入他面前的品茗杯中,动作如行云流水,娴熟而自然,带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美感。

    “陈默下午来了个电话,”吴泽辰端起那杯温度适口的茶,抿了一口,任由茶香在唇齿间回荡,他的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谈论今晚的菜色,“那个‘曙光风投’,撤了。”

    罗秋衣正在注水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热水险些溢出杯沿。她抬起眼,目光中带着探询。

    “接触了几家供应商,没占到什么便宜,碰了一鼻子灰。又看我们这边,”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妻子沉静的面容,嘴角牵起一丝嘲讽又带着庆幸的弧度,“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上下铁板一块,大概觉得无利可图,再耗下去也是徒劳,自己收手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数月来因此事而耗费的无数心力、召开的紧急会议、布下的防范措施,都只是过眼云烟,“也好,省得我们再费心应对。”

    “那个沈清澜呢?”罗秋衣垂下眼睫,继续将第二道茶汤均匀地分入闻香杯。当初沈清澜代表“织梦人”工作室递出的、条件颇为优渥的橄榄枝,她最终以“精力不济,需专注陪伴家庭成长”为由,客气而坚定地婉拒了。后来,业界隐约有些传闻,说“织梦人”工作室与那家背景复杂的“曙光风投”之间,似乎确有千丝万缕、不为外人所道的关系,沈清澜的许多激进举措,背后或许都有资本的推动。但随着“曙光风投”的彻底撤出,这些传闻也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散尽后,渐渐没了声息。

    “她?”吴泽辰放下茶杯,目光投向院子里正试图用狗尾巴草逗弄“年糕”的女儿,眼神深邃,“她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知道路走到一定程度,该如何转弯,如何选择。”他的话语中听不出太多情绪,更像是一种客观的陈述。那个曾经才华横溢、却也带着几分偏执与野心的女子,最终选择了与她背后的资本一同退场,或许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或是新的开始。

    罗秋衣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商场之上的起落合纵,盟友与对手的转换,本就如同海边的潮汐,有涨必然有落,来了又去,从无定数。重要的是,他们共同驾驶的这艘船,经历了风雨的洗礼,甚至曾短暂地迷失过方向,但最终,船体变得更加坚固,船舵握得更稳,航行于波澜之中的信念也愈发坚定。外界的风浪再大,也无法倾覆这艘有了重心的航船。

    “爸,妈,看我!”就在这时,念辰那边传来一声带着压抑不住兴奋的呼喊。只见他终于成功地解开了那个结构复杂的鲁班锁,十几个小木块整齐地散放在他面前的小几上。他抬起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属于他这个年龄孩童的、毫无保留的得意笑容,那双酷似吴泽辰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般明亮的光芒。

    “真厉害!”罗秋衣立刻毫不吝啬地送上夸奖,声音里充满了鼓励与自豪。

    吴泽辰也转过头,冲着儿子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并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这一刻,成功的喜悦与亲情的温暖,在小小的院落里静静流淌。

    晚饭是在院子里支开一张小方桌吃的。深秋的夜晚,天气是不冷不热的恰到好处,晚风拂过面颊,带着凉意,却又不至于寒冷,其中还混杂着桂花那最后一丝悠远缠绵的香气,沁人心脾。家里帮忙的阿姨做了几样拿手的家常小菜:清蒸鲈鱼火候掌握得极好,鱼肉鲜嫩如玉,仅以葱丝姜丝和少许蒸鱼豉油调味,最大限度地保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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