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啪” 的一声,比刚才还响,震得箱子里的其他书都跟着晃了晃,有几本差点掉出来。
“行,你留着孝敬你表叔吧!我看你这生意,也做不出什么大名堂!”
说完,他冷哼一声,推着三轮就往外走。
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格外响,像在发泄不满,震得棚子的木板都跟着颤,货架上的橡皮盒子都 “哗啦” 响。
走到棚子门口时,他还回头瞥了眼那个纸箱,眼神里的不甘像只没偷着鸡的狐狸,亮得吓人 ——
显然是不甘心就这么空着手走,心里还在琢磨怎么把那本《鸡毛信》弄到手,说不定明天就会让收废品的老张来探口风。
看着钱老西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拐进张记油条铺的方向 ——
张师傅正把炸好的油条捞出来,油星子溅得老高,落在铁锅里 “滋滋” 响,还冒着白烟 ——
林凡才长长舒了口气,那口气里带着股子紧绷后的松弛,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后背的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衬衫紧紧贴在背上,风一吹,凉丝丝的,像有条小蛇在爬,难受得他想挠,可怀里抱着笑笑,只能忍着,手指还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怕她被刚才的动静吓醒。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笑笑已经睡着了,小眉头还皱着,像是在梦里也在怕,嘴角却微微抿着,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她高兴的事了。
刚才那番应对,看似笨拙,实则步步为营 ——
既没暴露真正的珍品,又没彻底得罪钱老西这个地头蛇,还坐实了自己
“不懂行、只为亲戚孩子” 的人设,算是把这关混过去了
。
王猛在旁边的货架后看得云里雾里,这会儿才凑过来。——
棚子的东南角漏雨,是因为石棉瓦裂了道缝,王猛从汽修厂拿了块旧橡胶皮,剪成和石棉瓦一样大的形状,用钉子钉在上面,还在边缘涂了点沥青,说 “这样至少能管到明年夏天,下雨你就不用搬东西了”。
此刻他手上还沾着点水泥灰,指甲缝里黑乎乎的,是刚才帮林凡加固货架时蹭的,裤腿上还沾着点沥青,硬邦邦的。
“凡子,这老家伙谁啊?叽叽歪歪的,不就一本破书吗?给他呗,两毛钱呢!够买两包‘经济烟’了,还能给笑笑买块水果糖,她不是一直想吃吗?”
林凡摇摇头,把笑笑往怀里抱了抱,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了瓷娃娃。
“猛子,没那么简单。这人是西街‘聚宝斋’的钱老西,干旧书行几十年了,什么书值钱他门儿清,是县城出了名的老狐狸。
去年有个姓赵的小贩,不懂行,把一本 1958 年的《西游记》以两块钱卖给了他,结果他转手就卖了五十块,坑得那小贩蹲在聚宝斋门口哭了半天,钱老西连门都没开。”
他顿了顿,指了指那个纸箱,声音压得低了点,怕吵醒笑笑,“那本《鸡毛信》,现在找对了收藏的人,至少能卖十块,他只给两毛,就是想坑我。
要是给他了,他下次肯定还来要,没完没了,甚至会盯着我的货源,到时候咱们连收书的路都被堵死了,不能因小失大。
以后见着他,客气点,但咱们收的书,不能随便给他看,尤其是好的,得藏好了。”
王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蹲下去帮着把散在外面的书往箱子里收。
他的动作很轻,手指捏着书脊,小心翼翼的,像怕捏坏了似的 —— 虽然他不懂这些书的价值,但他知道林凡看重,就跟着小心,连掉在地上的纸屑都捡起来,放进箱子里。
“搞不懂你们这些读书人,一本破书还这么多门道,比我修三轮还复杂。”
他嘟囔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把那本《鸡毛信》重新用报纸包好,放回箱子最底下,还特意往上面压了本《地道战》,怕被人看见,又用旧蓝布把箱子盖好,布角都捋得平平整整的。
钱老西的试探暂时过去了,可林凡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大量收连环画的事,已经像风似的吹进了县城的旧书行,除了钱老西,肯定还有其他行家在盯着他 ——
比如北街开 “文轩阁” 的老陈,那人比钱老西还精,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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