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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的心一动。「你还记得外婆的样子吗?或者她住在哪里?」
林溪皱着眉想了很久,摇了摇头。「孤儿院的阿姨说,外婆后来搬去南方了,再也没联系过。」
线索似乎断了,但林深不肯放弃。他拿着陈秀兰的名字和地址从支票存根上找到的,跑了趟邻市的档案馆。在一堆旧户籍资料里翻了三天,终于找到了陈秀兰的迁移记录 —— 她在五年前搬去了本市的养老院。
市养老院坐落在城郊,林深找到陈秀兰时,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头发全白了,背驼得像个虾米。听到「周梅」两个字时,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我没这个女儿。」她别过头,声音沙哑,「她害死了那么多人,早就该遭报应。」
「她是被冤枉的。」林深把日记和支票存根放在她面前,「公交公司的人掩盖了真相,您收了钱,却让她背着骂名二十年。」
陈秀兰的手抖了起来,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老泪纵横:「我也是没办法啊…… 当时村里的人都骂我们家出了恶鬼,念念在学校被人欺负,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 我收那笔钱,是想让念念换个地方,好好过日子。」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周梅的身份证,还有一张陈念小时候的照片,和林深手机里的一模一样。
「我每年都去槐河桥看看,烧点纸钱,可我不敢告诉念念真相。」陈秀兰的声音哽咽,「她现在过得好吗?她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吗?」
林深拿出手机,给她看林溪的照片。老太太看着照片,哭了很久,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轮椅上。
「我带你去见她。」林深说。
林溪见到陈秀兰时,没有想象中的陌生。老太太颤抖着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她没有躲开,反而轻轻喊了声「外婆」。那一刻,陈秀兰抱着她哭了,二十年来的愧疚和思念,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真相大白,但周梅的鬼魂还在公交公司徘徊。林深知道,必须做些什么,让她得以安息。
他联系了当年 17 路事故的幸存者家属,找到了几个还在世的老人。他们都记得周梅是个负责任的司机,出事前还帮乘客捡起过掉落的钱包。有人想起那天晚上看到小李在调度室喝酒,有人说事故后见过经理和陈秀兰偷偷见面。
证据越来越多,林深把这些整理成材料,匿名寄给了报社和交通部门。同时,他决定再去一次公交公司,不是为了探查,而是为了告别。
还是深夜,还是那栋办公楼。林深推开档案室的门,黑衣身影果然在那里,正对着那张母女合影发呆。
「都结束了。」林深轻声说,「真相会被揭开,你的冤屈会被洗刷。」
黑衣身影慢慢转过身,这次,林深看清了她的脸。不再是黑洞洞的眼窝,而是周梅年轻时的模样,眉眼温柔,带着释然的微笑。
「念念…… 还好吗?」她问。
林深拿出手机,给她看林溪和陈秀兰的合影。照片里,林溪笑得灿烂,手里拿着那个红布平安符。
黑衣身影的轮廓开始变得透明,像晨雾一样渐渐消散。「告诉她,妈妈很爱她。」
最后一句话飘在空气里,带着暖意。林深看着她彻底消失在晨光里,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第一辆早班车驶过楼下,发出熟悉的报站声。
一个月后,公交公司的旧案被重新调查。当年的老经理和调度室老王被问责,醉酒的小李早已去世,但公司公开道歉,承认了管理失职,并向当年的遇难者家属补发了赔偿金。
周梅的名字被从事故责任人名单中移除,公交公司在槐河桥旁立了块纪念碑,刻着二十三位遇难者的名字,第一个就是「周梅」。
林溪改回了陈念的名字,但依然喊林深「哥」。她和陈秀兰住到了一起,老太太的精神好了很多,经常给她讲周梅小时候的故事。
林深偶尔还会路过公交公司,只是不再有夜探的勇气和必要。他知道,那个黑衣身影不会再出现了。
某个周末,陈念拉着林深去槐河桥。桥边的草地上,有人放着风筝,孩子们在追逐打闹。陈念把那个红布平安符系在栏杆上,风吹过,符袋轻轻摆动,像个温柔的拥抱。
「妈妈,我知道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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