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达夫是“牧牛者”,哈尔维是“做糖果的”,他们都是首陀罗低种姓。
    在北印度,牛和甘蔗遍地都是,它们是农业的象征,也是经济的象征。
    代表这两者的种姓,数量庞大,也就不足为奇。
    亚达夫有两三千万人,哈尔维即使比不过,也不会差的太远。
    罗恩脑袋里隐隐有些想法,不过还未成型。
    “老弟,这次去勒克瑙事情办的怎么样?”拉坦走过来。
    “解决了,《每日新闻》不会再报道我们的事。”罗恩耸耸肩。
    “那些卑贱的亚达夫没有再敲诈你一笔?”
    “被你猜中了,这两天会有账单寄过来。”
    “贱种就是贱种。”拉坦骂道。
    穆纳的心揪了一下,以前他听到这种话,根本不会当回事。
    这是他们种姓的命运,生来如此。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重新拿起书本,或许是最近几次游行,他不再对这样的词无动于衷。
    “亚达夫还算讲规矩,他把松巴得拉的煤矿给我们了。”
    “那玩意儿根本没人要,带不走、卖不出去,鸡肋。”拉坦对此不屑一顾。
    “有总比没有好,至少我们可以解决水泥厂和矿场的用电问题。”
    “老弟,你就是太讲规矩,所以亚达夫才会欺负你。有时候你得向他们亮亮手里的枪…”
    “好啦,好啦,现在大家合作的还算不错,没必要节外生枝。”罗恩勾着他的肩膀往庄园里走。
    “这种生意太麻烦了,”拉坦咕哝道,“算了,我们去喝一杯,你从孟买回来就没消停过。多吉!穆纳!去买威士忌!”
    “是,主人。”两个仆人应声道。
    卡纳村附近是不会有威士忌这种高档货的,更何况地主老爷们要喝的是洋酒。
    多吉不喜欢穆纳,但不得不捏着鼻子和他一起行动。
    他们要去米尔扎布尔镇上,那里才会有卖洋酒的店铺。
    大街上吵吵闹闹,偶尔还能看到前两天游行队伍散发的传单。
    有的贴在墙上,有的被踩进土里,布满脚印。
    “乡下老鼠,最近又看了什么书啊?”多吉没话找话。
    “诗集。”
    “诗集?那是什么?”
    “伟大的文字。”
    “伟大的只有神明,你傻了?”
    “你不懂。”
    “嘁~”多吉不屑的伸手一指,“那你认识那些字吗?”
    穆纳抬头,那是张被扔到地上的报纸,英文的。
    “你看,你对神明和文字都不够虔诚,你就是个半吊子。”
    穆纳语塞,多吉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半吊子。
    不仅是他,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都是半吊子,他们根本没机会完成学业。
    他们介于文盲和识字之间,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塞了一堆东西,就像个没整理的博物馆。
    从历史课本里学来的几个年代和事件,从数学课本上学来的几个公式,在大街上路过时从报纸上读来的关于政治的议论,从村口茶铺用来包点心的破破烂烂的几何课本书页上看来的几个三角形和棱锥体,从全印广播电视台新闻节目里听来的几段新闻。
    所有这些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半对半错的信息,在他们脑子里和其他半吊子想法混在一起,相互争个你死我活,最后让他们产生更多半吊子的想法。
    这就是印度大多数人世界观构成的过程,也是他们做人做事的准则。
    穆纳忽然意识到自己本质上还是个半吊子,他连英文都读不懂,有什么脸面去研究诗歌呢?
    “乡下老鼠,到地方了,准备好!”边上的多吉叫道。
    他们面前的那家店,外面挂着招牌,“头奖英国洋酒店”。
    这是镇上唯一的一家洋酒店,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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