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从南砍到北、从东砍到西了……
他说得心平气和。
但徐武仍然听出了他言语之中隐藏的决心。
他的眼界或许不及王文这个穿越者开阔,但他好歹也是祖传的漕帮弟子,家中三代人都在运河上混饭吃,哪能不知道自家大哥口中的“大庄家”,牵涉到底有多广。
就这么说吧,别看朝堂上那些个“大人”,一个个人五人六儿,好似见人高一等,但在那些大庄家的面前,他们就是些只会打秋风的暴发户。
因为那些个大庄家,个个明面上都有无比显赫的身份,不是宗室藩王、开国公侯,就是家中出过好几任尚书侍郎的地方大族,任何一个都有能在地方掀起叛乱与朝廷的政策博弈的深不可测能量。
等闲的地方父母官,惹上那些大庄家,丢官、身败名裂、身首异处不过一夕之间……
招惹上那些人,纵使大哥拥有睥睨天下的个人武力,以后也有的是各种各样恶心人的破事儿搅得他焦头烂额、鸡犬不宁。
徐武迟疑许久,再一次问出了他已经问过好几次的话:“大哥,值得吗?”
王文呵呵的笑道:“做事情哪有不得罪人的?放心吧,只要有的谈,我一定好好和他们谈!”
徐武看了他一眼,心说就你脾性,只怕到时候三句话没说完,就得动手杀人……
“要不然,还是我先出面去和那些人接触一二吧,我先去探探他们的口气,你后边再出马,心头也有底。”
他说道。
“不必了,你份量不够,探不到那些人的口气。”
王文摇头:“还平白的漏了怯,觉着我真忌惮他们,反倒给后边的谈判增加难度。”
徐武闻言,心知这件事已经劝不动,转而低声提点道:“大哥,您悠着点,这旱情才刚开始呢,还不知道后边是个啥情况呢……”
王文点头:“我心头有数。”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镇魔卫进门来,将一份封了火漆的信件双手呈给王文:“启禀大将军,徐州督查室加急信。”
王文心头一动,接过信件拆开,抽出里边的信笺抖开,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一遍,目光登时就变的有些阴郁。
堂下的徐武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啥事儿啊?”
王文随手将信笺递给他:“自己看吧。”
徐武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堂案前,双手接过信笺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口里“啧啧啧”的惊奇道:“这一家子,还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啊!”
信笺之上记载的,是秦王柴坤不宣而战,发兵八万突袭燕京,于白河击败禁军主力,屯兵黄河以北,兵锋直指东京开封府,朝廷急调十五万西军入京,拱卫东京开封府。
单从信笺上来看,柴坤乃是趁着此番皇位更替、朝野动荡之际,打了白河的禁军主力一个措手不及……
王文面色阴沉的敲击着堂案沉思了片刻,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二狗啊,你说我这算不算掩耳盗铃?”
徐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啥掩耳盗铃?”
王文摩挲着额头,轻声道:“我们为了能多弄点粮食,整日熬心熬力、累死累活,转着圈的得罪人,着急上火得都想抄刀子砍人了,但人家那头愣是跟没事儿人一样,召集着几十万人马争家产……几十万人马在外作战,人吃马嚼,一天得消耗多少粮食啊?我们得花多少力气,才能堵上这么大的窟窿啊!”
徐武越发不解:“不是,大哥,他们消耗多少粮食,跟我们有啥关系?”
“啥关系?”
王文抬头看他:“他们消耗的粮食哪来儿的?难道不是从江南抽调的漕粮吗?”
徐武:“那江南的漕粮,跟我们也没关系啊!”
王文:“那江南的百姓饿得活不下去了,会往哪里跑?还能往哪里跑?不还是我们淮南道吗?”
徐武张着嘴,无话可说了。
按照王文的说法,那朝廷大军和辽东大军打仗,消耗的还真就是淮南道的民脂民膏。
属于是一棒打在水上,落在泥上了……
徐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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