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逃跑,自己腿部受伤根本跑不快,而冬树显然也不会有如此险境的应对经验,大概率依旧无法逃脱,同样是一起阵亡。
对于几乎已经落入必死局面的阿斯彭来说,能够通过自己的牺牲,来换取队友的幸存,已经是他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结果。
“别管我,往村子的方向跑。”
“别回头!!”
以近乎命令的语气嘶吼着,阿斯彭毫不在乎周围已经挥舞着木棒,涎水飞溅着扑来的绿皮地精。
趔趄后退的同时,一根根箭矢不断射向更远处队友周围的哥布林,帮助解围。
脑中一片混乱。
曾经与这位年长大哥相处的记忆在眼前闪过,冬树心中忽地冒起一阵强烈的冲动,想要回头再次冲入地精的包围中,帮助对方。
但下一秒,于最危机时刻在心中莫名生起的冷静,好似凝固般大脑重现连接的思绪,让他做出了其这一生最正确的决定。
猛地回头,双眼穿透虚空,死死凝视着远处阿斯彭的面孔,似是要把这张脸记在心中。
随即刹那转身,挥动长剑将前方地精逼退的同时,朝着远离队友的方向迈步前冲。
他绝不能辜负阿斯彭大哥的期望!
这一刻,在眼下这片位于薄雾森林外围中的外围边缘,面对哥布林的袭击,两个猎人都做出了于眼下场面最正确的决定。
而倘若场上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最终结局似乎也将和他们期盼的一样,以一名猎人的牺牲,换取另一位队友的存活。
只是,很多时候,面对眼前的巨大危险,人们往往会忽略那些本应该避免的小小错漏。
那是一颗拳头大小,再常见不过的石块。
它或许来自几百年前,某场翻天覆地的战斗;也可能是去年某位同样途径此地的冒险者,在扎营时从地里无意翻起。
它的来源并不重要,甚至它本身的模样也不值得关注,哪怕是最为蠢笨的地精也不会在意这种随处可见的不起眼石头。
它就只是这么静静地躺着。
嵌在泥壤之中,露出的半角被落叶覆盖。
然后磕上那只仓促抬起的皮靴。
将逃亡者的求生期望彻底扼死。
“嗬……”
足尖离地。
来自脚下的突兀阻力,加之狂奔时双腿踩地的爆发力,让此刻彻底失去了身体重心的冬树,整个人在惯性作用下好似飞起。
这一瞬间的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到,身后阿斯彭大哥的绝望眼神。
“砰!”
翻滚着狼狈落地。
自身下传来的剧烈痛楚在沸涌鲜血的涌荡中变得轻微,他下意识转过身体。
还没有来得及起身,连手中剑刃都只举到一半。
周身几头虎视眈眈,原本因为锋刃之利而不敢靠近的哥布林,便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豺狼般扑了过来。
其中反应最快的一头,此刻更已是高高跃起于空中。
两根枯枝般纤细的手臂紧紧抓着木棒,黑褐色的趾甲间泥尘溅落。
炽烈雷光自阴沉天穹之上迸发。
时光好似在这一刻停滞。
冬树甚至能看到那头哥布林胸膛正中某颗爆裂流脓的疮包、因为过于兴奋而伸出参差烂牙间裹满涎水的尖舌,乃至那如纸般纤薄皮肤下肌肉蠕动的轮廓。
他下意识想要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剑,抵挡这自上而下的一击。
却发现身体反应的动作远不及思维之活跃。
根本来不及!
哪怕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上提剑刃,在剑身来到合适位置之时,那根木棒也早已敲在他的脑壳之上。
绝望上涌。
周围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来自远处阿斯彭大哥的怒吼、雨水打落在树叶地面的噪响、哥布林的亢奋尖啸……刹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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