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
神宫废墟的尽头就在魔沟。
言卿微微喘气从一个密道中走出,看?到?了万仞深渊。
终于?见到?了兰溪泽!
兰溪泽坐在洞口一株横生崖渊的松柏上,银发如雪,自下而上的风吹着他衣袍猎猎,袍底空空荡荡,鬼魅一般。
兰溪泽听到?脚步声?,从树枝上扯下一片叶子?来,他像是跟朋友闲谈,饶有兴趣。
“九宗的太上长老都下魔域了,其实你们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这条海沟,我迟早会填平的。”
“魔神交给我很多复活祂的办法,其中一条就是怎么帮助忘川之灵进行吞噬。”
言卿一点即透,眼神如刀:“你打算让白潇潇吞噬整个魔域?!”
兰溪泽弯眼笑了下:“对啊。”
言卿森然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兰溪泽说:“你先找到?我再说吧。”
他忽然转过身来,一双蛇一样?的竖瞳阴冷血腥,颧骨突出,神情难测。
兰溪泽的视线落到?言卿手上的避息珠时,兴意阑珊地笑了下:“原来微生妆就是靠这个东西避开我的?”
言卿冷冰冰说:“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兰溪泽:“我不配?我是她夫君我都不配,那么谁配呢?”
言卿已经懒得跟他废话了,手指一动,万千红丝便化蛛网幻影,朝兰溪泽袭去,但是他的魂丝穿透的只有一重虚影。
兰溪泽低头看?着穿过自己?身体?的红线,抬起手想?要把它弄断,却发现?只会被越缠越紧,他笑说:“有意思。”兰溪泽不似淮明子?那般傲慢,哪怕言卿修为没恢复,忌惮于?魂丝,他不会和他面?对面?硬碰硬,这里只是一道□□。
言卿发现?这点后,也不再费力气,直接道:“谢识衣在哪?!”
兰溪泽听到?这话,自顾自望向他。
他扬了下手,满天的萤火虫像是细雪般飘散在悬崖之上。
兰溪泽说:“言卿,你都已经在避息珠中看?到?了我和微生妆的事,居然还对我的儿子?一往情深。你不觉得你是在自寻死路吗?”
“在某些方面?,谢识衣只会比我更狠。”
萤火虫螺旋升空,照亮这片天地。
兰溪泽挑起眉,忽然有几分轻佻地问:“怎么?你也被他种了情魇?”
言卿道:“兰溪泽,别把每个人都想?的和你一样?恶心。”
兰溪泽嘲讽一笑:“情情爱爱不本来就是一种恶心的东西吗?”
南疆一族最擅蛊惑人心,能把爱意伪装在每一个眼神和笑容里。照老人的古话,深情装一辈子?那就是白头偕老。所以他并不觉得给微生妆种情魇后,得来的爱不是爱。
——怪只怪那坏事的忘川之灵。
兰溪泽忽然招手说:“来,言卿,我给你看?出好戏。”
“滚。”
言卿瞳孔深处漫开猩冷血色。
他往前走,红衣红线驱散所有雾霭:“兰溪泽,我之前一直在看?戏。现?在这场戏演到?我头上,我不想?看?了。”
“哦?”
言卿伸出手,把缠在细白手腕上的红线都解了下来。魂丝如同万千魑魅魍魉,于?他身边包裹成初始之茧。
兰溪泽血瞳静静看?着他,任由这些魂丝把自己?摧毁。在这道分神灰飞烟灭前,他朝言卿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来。
海雾一重重拍打上来,最后只剩言卿一个人立在悬崖峭壁上。
那些被兰溪泽召唤而来的萤火散发出微微的胭脂红光来。
这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浓郁,顷刻间把这片天地覆盖。
它们在摧毁魔域所有魔种!
它们不断往下压,好似一团粉色的云。
魔域从来没有过晴天,除却黑云青烟,这是第二道奇观。
九宗太上长老入魔域后,与百城城主进行恶战,或多或少都有受伤。他们捂着伤口,半跪地上,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那漫天的红霞。
“这是什么?”
“唔呃。”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始呕。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弯腰作呕。
但呕出不是鲜血也不是胆汁,而是一团又一团黑色的东西。
先是口,后是眼,是鼻,是耳。
五窍源源不断流出黑色的魇,被这红霞吸收,凌空直上。
言卿就坐在原先兰溪泽所做的位置。
看?着四面?八方浮起的黑气,形成暗河,流入对面?的山洞内,流入白潇潇体?内。
白潇潇还在睡梦中,忽然感觉一阵潮湿窒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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