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亦怔了半晌,觉着对方手掌的温柔忽然抿了下嘴,随后又故作镇定道:“你应该听说了天剑峰要办茶会,邀来了问道宗和山海阁弟子,问道宗早就想杀你,你真不怕死?”
季忧将手中的冰凉脚心揉搓了半晌:“天剑峰干的?怪不得,我就知道正直善良的玄剑峰不会想出这种损招。”
“小小天书院弟子,说话倒是中听。”
“灵剑山鉴主面前,不敢作何隐瞒,此番之言皆是发自内心。”
颜书亦忍不住在他手心踢了两下:“本鉴主今日下山,本是想杀一两个天书院弟子,叫你们知道什么是灵剑山的剑,你总说些好听的,叫我如何下手?”
季忧抬起眼看着他:“尤不渝就在一楼,我知道他住在甲子号房,你要不要去?”
“你是天书院的叛徒么?”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私仇,他这一路上看我极不顺眼,总忍不住要骂我几句,烦都烦死了。”
颜书亦听他提起尤不渝,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们中途去了一趟丹宗,还在上面留宿一夜,是不是有些乐不思蜀?”
季忧知道她必然会问这个,镇定开口:“禀鉴主,天书院与丹宗交好,于是天书院弟子在途径凉州时便顺便前去拜访了。”
“丹宗最近在为采薇姐相看女婿,听说有个叫季忧的很合采薇姐心意?”
“季忧那厮生的绝美,觊觎他的女子不计其数,但也不能算他的错。”
颜书亦冷哼一声:“天书院果然都是些登徒子,哪里都有未婚妻这话怕也不是假的,本鉴主就算出手杀一两个都不会惹上冤债。”
这句话倒不是无的放矢的,季忧本就心虚,思量半晌也不知如何作答,于是伸手捏了一枚南瓜子喂了过去。
试探一下这醋劲儿有几分。
小鉴主看他一眼,沉默半天后开口:“我要那只手的……”
“你自己的脚你还嫌弃?”
“大胆天书院弟子……”
季忧换了个手喂她一枚南瓜子,便看她轻轻嚼着,女帝气质有些绷不住开始要软化下来。
这也正常,毕竟哪有正经鉴主会半夜来一天书院男子房间溜达,她这“示威”根本就站不住脚,所以一喂就露馅。
于是这轻柔似水的月夜,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冬日天书院的那间小小袇房。
颜书亦伏在桌前,轻轻吃着南瓜子,秀发散落在桌前。
而随着夜色的加深,窗外的月光变得更加柔亮,照射着她精致的俏脸,看上去完美无瑕,肌肤胜雪。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那座云顶天阙,又觉得自己变得奇怪了。
每次相见,她都是刻意昂首挺胸地俯视他,但回头想想才发现,自己似乎每一次都会被他哄住。
当初因为无聊顺便去天书院见他,现在看来就是一场错误。
就因为那次脾气太好了,导致她能俯视全天下,却唯独在他面前傲不起来,真是愁人……
女子就是这样的,一主动便被动了。
季忧看着她伏在桌上,柳腰轻弯,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
我这算是蒙混过关了?
这丫头没细问丹山上发生的事情,我这算是逃过一劫啊,早知道不用那么谨慎好了……
还有不穿衣服在街上溜达的女子?可惜了。
不过当思绪回到面前,他又觉得这画面着实是有些奇妙了。
天书院气势汹汹前来问道灵剑山,然后吃了个闭门羹,现在所有人的内心都是紧张的。
可灵剑山那位小鉴主此时却在自己面前趴着,嘴里轻嚼着南瓜子,玉足还伸在天书院弟子的手中,乖巧的像是只在打瞌睡的猫咪。
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估计是要感觉自己在做梦了。
季忧在旁坐着,一边沏茶,一边剥着南瓜子,见着那远天的夜色不断浓郁,直到月朗星疏。
想不出什么更有威严的问话了,颜书亦看向渐晚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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