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儿媳妇抱着孙儿过来侍候她用膳,她难道地问儿媳妇:“仲安就不能杀那些人家的亲人吗?”
许双婉听得愣了一下。
“多可怜呀,这大过年的,我们……”
许双婉没等她说下去,问她:“那您愿意他们的家人活着,您的儿子和您还有我们替他们去死吗?”
宣姜氏完全怔住了,被吓了一大跳。
“不愿意,就不要说了,更不要在夫君面前提起。”许双婉给她布菜,看向她,“您用的膳,您穿的衣,哪怕您手里拿的针,都是父亲与他在外博杀而来,他们活着,您才能好心,他们死了,这个家就没了。”
“您吃一口。”许双婉把菜放入她碗里。
她若无其事,宣姜氏讷讷不知所言,等儿媳妇走后,更是想了许久,末了,她问老奶娘道:“奶娘,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老奶婆苦笑道:“是啊。”
可是做错了,你又不改。
宣姜氏看着老奶婆愁眉苦脸的脸,这一次,她的心沉到了底。
到了下午,许双婉竟听说婆母那边,让她把那个跟她说话的小丫鬟带走,那说丫鬟不听话,她没问起就传外面的话给她听。
许双婉很是诧异了一番,她是说过,没有她的允许,听轩堂的下人绝不能传外面的闲言碎语给夫人听。
但她还没问起,还在想过两天找个名目把那个说闲话的丫鬟从听轩堂调走,她婆母这就开口了。
“夫人这是,”采荷也是惊讶,“想明白了?”
许双婉点点头,没多言,而是叫屠管家的把那丫鬟带到云鹤院那边去,让人问话。
没一会,云鹤堂那边就问出话来了,这丫鬟趁之前替夫人采买针线的时机,收了外面的银子。
许双婉听后摇摇头,这天长公子回后来,她管他要了阿参,让屠管家的去把下人叫在一块,让面相凶恶的阿参跟他们训了一顿话。
她这次买的奴婢都是签了死契的,但饶是如此,还是有那胆敢犯乱的。
钱帛动人心,也真是防不胜防。
这厢宣仲安这个刑部尚书也是在京城中得了玉面阎罗的称号,京城中人再说起他来,也没有之前随意了,就是称呼他,叫的也很隐蔽,称他为“,那个活阎罗,那个刽子手”。
老皇帝在宫中听到这个称呼,倒是有些满意,连着几天在朝廷上听他断了几多人的死罪,看宣仲安意外地顺眼了起来。
他不怕招事,那就最好了。
哪天他要是心血来潮想让这人死了,或是罢免他,多的是理由,都不用费功夫掩饰了。
太子也是被宣仲安的这翻牵涉之广的定罪弄得有些心惊肉跳,这日下朝,他跟式王特地说得找个时机跟仲安当面谈谈不可。
求情的人都求到他头上来了。
这京城中当官的,十有六七因联姻都沾亲带故,左相之事,本来查个差不多就行了,要是按那个只要贪了就定罪的那根线,这京城能找出一个干净的官员来吗?要是都靠俸禄,全大韦的官员都得饿死。
水清则无鱼,就是他宣仲安,他敢说他清清白白?
他上任这段时日,也可没少趁职务之便得好处。
太子觉得宣仲安这次太做过了。
宣仲安这夜来了式王府,见到了太子,听太子跟他言道了他这次手伸得太长的话,太子说罢,见他喝着茶不语,摇头又道:“子目,你是知道的,凡事过犹不及。”
太子最近得了重任,经手的国事比以前多了,但宣仲安也是从他身上看出来了,太子身上的锐气也淡了。
太子很甘于他现在所得的,不,应该是太子已经不满意他了。
宣仲安便一口喝完手中的茶,与他道:“那子目回头就依您所言,只是已定的……”
已定的就不能改了。
“唉……”太子一想,死榜都贴出去了,年后行刑的事,在年前改也是不可能的,官衙不可能在短时日内如此反复,这有碍官威,便道:“如此便罢。”
“是。”宣仲安垂目。
等他离去,太子与弟弟式王道:“仲安现在是不是杀气过甚?”
太霸道了点?
式王感觉他皇兄言语之下的意味可真不如何……
他皇兄这是打算要过河拆桥了?
他们父皇都没呢,式王一时之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嘴里神色不改道:“是有点,不过,他这举倒是合了父皇的脾胃,也是奇怪了。”
“是啊……”太子被提醒,眼睛一闪,没再与王弟说什么了。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觉得归德侯府这位公子爷太锋芒毕露了,现在都知道这人是他的人,他在外得罪的人,可跟他这个太子的得罪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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