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过尚书瘾?”
直接升迁为吏部侍郎,难度不小,事实上,恰恰是“关”这个姓氏,让关翳然的升官速度,远远逊色于其余两位大渎督造官,这里边还有个寻常官员无法理解的内幕,正是关老爷子当年与“上边”通过气了,让关翳然故意多打熬个……十几年,朝廷也好看看情况,觉得行,再升官,觉得不行,关翳然就一辈子当个大骊的中层官员好了,除此之外,十几年内,关翳然转迁诸部历练都可以,唯独不能将他放到关家的吏部,否则他们关家众多的联姻家族、门生故吏,都会竭力托举关翳然不断升官,帮助关翳然解决掉所有吏部之外的问题。
长孙茂也有自己的算盘,假设建言关翳然升迁为吏部侍郎,此事行不通,他就再提议让关翳然离京去地方上一州当刺史,哪个州,老人都是想好了的,穷,偏远,黄册户籍数量少得可怜,但是一州刺史,终究还是官位摆在那边的刺史,关翳然就可以由此步入一国疆臣行列。
关翳然笑道:“在吏部当官就真不是当官,而是做个既束手束脚、又可以躺着升官的和事佬了,长孙爷爷,我去莒州好了,最穷最小的那个边疆苦寒之地。”
长孙茂既心中欣慰,又心疼道:“莒州,那也太过一穷二白了点啊,那边自古民风彪悍,瘴气横生,政教未曾开化之所……”
关翳然伸手拂过头顶,笑道:“可是官帽子与所有刺史一般大啊。”
“那就这么办。若是当不上刺史,你小子也休要来我这边哭闹撒泼。”
老人点点头,沉默片刻,唏嘘道:“年轻时候看那武侠演义和公案小说,总能瞧见个腾云驾雾出场似的青天大老爷,将那些个冤假错案给一下子沉冤得雪了,或是某位新科状元郎,寒窗苦读出身,也无任何官场历练,得了皇帝的赏识,很快就可以将一个地方治理得条理清晰、百姓人人安居乐业。”
关翳然笑道:“小说演义嘛,让我们这些看客怎么觉得抒发郁郁不平之气怎么来,合情第一,合理第二。人生已然不轻松,何必在书上找不痛快。”
长孙茂眯眼望向关翳然,“书上是书上,世道是世道,书页可以不翻,全凭个人喜好,生活却是每天都要睁眼就在的。那么如今换由年纪轻轻的陈国师掌舵大骊这艘大船,你觉得是合理呢,还是合情呢?”
关翳然微笑道:“既合情也合理,情理并列第一。”
老人点点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
大半夜的,宅子外边的意迟巷街道,却会时不时喧闹嘈杂一番。
鸿胪寺卿晏永丰,这位身材矮小、面容精悍的紫照晏氏家主,正在与兄长晏皎然,一起啃着冰镇西瓜,意态闲适。
篪儿街这边,也是动静不小,除了洪霁亲自带队的寻常兵马司骑卒,还有晏皎然一手筛选、提拔起来的随军修士,负责抓人。
被带出各座高门府邸的人,多是些在大骊京城地面很有牌面的年轻面孔和青壮岁数,在京城尚且如此,到了地方上,只会更有身份地位。
至于这些几乎同时被家族从京城各地喊回家中的人物,是直接丢去刑部吃牢饭,或是带去大理寺定罪,还是送往都察院受审,就看他们在当年开凿大渎一事上赚了多少颗谷雨钱了。偶尔会有那手握实权、上了年纪的煊赫京官,高声叫喊,说着大骊王朝的法令条款如何如何,知不知道他是谁之类的。
不光是大骊王朝权贵扎堆的一街一巷,还有几坊,都直接被兵马司骑卒携手随军修士,给围了起来,尤其灯火通明。
被誉为一国计相的户部尚书,沐言沐尚书的府邸,不在意迟巷或是篪儿街,他是地方上家境一般的士族出身。
年近五十的沐言,是一个极精明、对钱财和账簿数字极有嗅觉的罕见官吏,所以才会从原先的刑部左侍郎沐言,破格擢升为户部尚书,代替马沅,成为一国计相。
而刑部尚书马沅,今夜竟然身穿官服,亲自登门拜访,看着那个脸色惨白无色的户部尚书,以及沐言几个瑟瑟发抖的子女,马沅淡然道:“我亲自带你们走,总好过被甲士绑着走。”
菖蒲河畔,一栋不大不小的酒楼,一个胖子领着个怯生生却满脸好奇的少女逛起了自家酒楼的堂屋、雅间和厨房,他们身边,还跟着个腰悬紫皮酒葫芦的曹耕心,劝说陈溪姑娘不如在这边谋一份差事,韦掌柜若敢见色起意,毛手毛脚,自己就直接把韦胖子丢到刑部大牢,瘦他个一百斤肥膘……韦胖子急得跺脚,廊道地板震天响,说自己是正经人,陈溪姑娘你别听曹侍……曹大哥乱说……
外乡少女眯眼而笑,欲言又止,只是忍不住,还是轻声开口好奇询问那个曹耕心,曹大哥你当的官,有韩县令那么大么。曹耕心唉了一声,得意洋洋,一拍酒葫芦,说姑娘你这就见识浅了点啊,我曹某人脑袋上边的官帽子,可就大了,韩县令这种芝麻官见着了我,说话的时候舌头都要打结的,我只需一瞪眼,一冷哼,他们就要心慌,所以陈溪姑娘你只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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