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足够让这士兵吓得抖如糠筛了,他求生一般继续道:“但那人身形高大,又着官兵衣服,定会很快筛查出来。”
吕鸣像是十分享受这士兵惊恐吞咽的表情,不屑又调笑表情又浮上脸。
他松开了士兵的衣领,语气又恢复了平缓“不错,那我就派你全权办理此事,帮我把这人找出来吧。”
“是。”那士兵见自己四肢健在,犹如劫后余生,慌忙退后。
此时,梁有涓的贴身侍官胡能进了门。
毕竟是经了年的侍官,看眼色的能力更胜一筹,见气氛怪异,原本要去正厅汇报的脚步,立转去案边方桌,倒了杯茶水侍奉在梁有涓身边。
梁有涓有些头痛的看了眼吕鸣,追问道:“那人背的尸体是谁?”
“回大人,是澧县县丞许沧之的。”士兵回道。
梁有涓一怔:“怎么死了?”
士兵只瞥了一眼吕鸣,便跪地叩首,不敢作声。
人是吕鸣活活打死的。但很明显,他脸上并没有一丝愧疚或是不安的神情。如果真有所愁,愁的也是许沧之怎么挨了几下板子就死了。不过,现下正好。吕鸣像是抓住了天赐良机,有了借口。
骄矜昂首,义正言辞的说道:“罪臣许沧之,私通外敌,纵火烧城,我已革除他县丞之职,当即处死。”
满室灼热的目光都投向他,吕鸣感觉他的说辞受到了质疑。又补了一句:“陛下励精图治,我等忠心耿耿,替圣上分忧,匡义治吏,有何不妥?”
说罢便甩甩袖子,径直朝前厅走了。
饶是梁有涓,也被吕鸣这厚颜无耻、超凡绝伦,搬弄是非的行径气笑了。
他终于忍不住,啐了一口。
旁边侍官见吕鸣已走,上前一步侧在梁有涓耳边汇报:“搜城的士兵在郊外木屋发现一名女子。已经问清楚了,是县丞许沧之的女儿。”
“私自出城?”梁有涓问道。
“倒也不算。说是给县医署挖些急用草料。”
“在牢里了?”梁有涓端起茶,心下有所思的问道。
“是,还关着。”侍官回道。
梁有涓似是想到什么,眼内逐渐聚光。
他慢慢道:”放了吧。告诉她,许沧之的案子是刑部郎中吕鸣大人亲定,让她好好记在心里,日后深谢。”
“是。”侍官答道。
***************
几日之后,县内大狱。
“出来吧,回去吃吃米线,去霉运。”狱卒打开了县内大牢的狱门,甩甩钥匙,示意她把手抬一抬,好解开押锁。
许知意自从在郊外木屋中被人叫醒后,就一直关押在这里。除了狱卒送饭,她没能再见过别的人。她往前走了两步,手铐脚镣碰在一起,一阵叮铃作响。
到牢内走廊的尽头有人在等她。
长久不见天日,石门洞开,白日的光刺得她眼睛不舒服。直到门口人的声音传来。
“许小姐。”说话人是张伯道,旁边还有一名药童搀扶着他。
许知意向他走了过去。
才几日不见,张伯道更苍老了些。原本只是稀疏几根白发,现下鬓角已白,额上抬头纹愈发重了。
张伯道也看了看许知意。
梁大人的侍官找到他,让他过来接人。县丞大人的事,他听说了。许沧之与他交情颇深,凭自己对这位官员的了解,吕鸣给他定下的罪确实不能服众。
只是可怜这少年人,父亲早逝,不知她今后将何去何从。
他对上许知意那双似水含烟的朦胧双目,现下已蒙上了一层化不开忧郁和仇恨。
他知道,在这三尺见方的囹圄之地,那日在县医署盛气勃发,有怒斩沉痼之志的书生少女消逝了。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
狱卒例行公事的把许知意的手铐、脚镣解开,摆摆手让她赶紧走。二人便一路沉默的走出了县衙大狱。
过了良久,许知意先打破了沉默。
“我听狱卒闲聊,说县医署的病人现已大部分痊愈了?”
“倒没有大部分痊愈,只是现下有了破解之法,确实一日比一日要强。”张伯道捋了捋须。
“恩。”许知意虽然发问了,但却又心不在焉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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