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活,干一件活结一次账,银货两讫,也不牵扯感情。
罗三吭哧憋出一句:“这算……短工?”
魏楼沉默了。
罗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惹人不快,讪讪低头。怎知魏楼补一句:“罗君也是短工。”
这下好了,罗三也不痛快了。
他跟一众部曲怎么就成了没名分的短工?
魏楼提醒罗三:“罗君不是签过契卷?”
正经的主臣都是一方招揽/一方投奔,彼此有明确的上下级,利益捆绑更为紧密。沈棠跟罗三他们签的契卷就不一样了,人家纯粹是为了招揽他们干活的,一方出钱一方出力。
银货两讫,双方理论上就两不相干。
罗三喊人主君都是不对的,顶多喊东家。
按理说,魏楼点破这点能让罗三日后来去更为自由,带着部曲离开也不用担负背主的道德负担,对他只有好处没坏处,可罗三就是不痛快。有种上赶着却被人嫌弃的既视感。
他这般实力,居然还会被嫌弃?
对方凭什么嫌弃他?
自己给她当臣子,让她误打误撞捡了个大便宜,她就偷着乐吧,她是怎么敢嫌弃的?
白天的开荒都没魏楼这话让他上火。
罗三冷笑,干饭跟干仇人一样。
魏楼:“……”
罗三吃饱喝足,压着火气给沈棠汇报白日进度,质问含在舌尖盘旋着要问出来。沈棠明眸一亮:“这么多?你们一天开荒这么多?”
罗三沉着脸道:“小事,不足挂耳。”
沈棠:“不不不,怎么会不足挂耳呢?伯特这般尽心尽力,跟同乡兄弟都辛苦了。有你们这般上心,来年春耕将粮种种下,不知能让多少人免于饥饿之苦,你们居功甚伟。”
罗三被夸得一怔,一时忘了其他。
在他贫瘠的记忆中,也就养父母会在他艰难学会人语的时候毫不吝啬夸奖,任何微不足道的进步都能收获满满的爱意。白天开荒这事儿,在他眼中不比肚子饿了吃一口饭难。
主君却说他们居功至伟。
这,何德何能啊?
罗三迟疑着,换了个委婉的套话套路。
“主君性情温良慷慨,令我等每日温饱,所求不过开荒一些荒地,实在令人惶恐。”
沈棠自然而然顺着问:“惶恐什么?”
“即便我等再开荒百倍荒地,荒地肥力贫瘠,农人日日辛勤耕作,一年收成恐怕远远抵不上我等月俸。”主君还给他们包吃包住,所有成本加起来都不是“血亏”能形容的。
沈棠道:“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将给你们的俸禄去救济难民,只能解他们一时顽疾,他们依旧漂泊无依,居无定所,可若是给他们田地,他们日子就有了盼头,就能用一家子辛勤劳作保证一年又一年的活路。”沈棠道出自己的用意,又耐心开解罗三道,“对我而言,聘请你们是我最正确的选择之一,你们待遇也是靠真才实学换来的,为何要惶恐?”
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这些就是他们应得的啊。
罗三眸光微微闪动:“主君说的是。”
沈棠笑道:“这下不会惶恐了吧?”
罗三也跟着松开眉心:“嗯。”
这边开荒重建如火如荼进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沈棠还从未隐瞒自己强杀大地主全家,自然会惊动本地县府。县府那边派了人过来,递来一封宴柬,邀沈棠赴宴。
沈棠:“叽里咕噜写的什么?”
魏楼道:“三岁小儿都知道财不露白,沈君这段时日动静太大了,怎不惹人眼热?”
估计大食堂的餐标都被谁给出卖了。
外人听到这些,哪里不知沈棠手中有大笔粮草?只是碍于她强杀手段不敢强来罢了。
沈棠“哦”了一声:“我懂,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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