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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她也挺难过的,“活不了多久了,现在就是能把它肚子里那只小猫崽给保下来。”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邵雪还是浑身没了力气。
“那就保吧。”郑素年握紧她的肩膀,沉稳地回应道,“我们回头养它。”
楼道里的光惨白惨白的,邵雪没了说话的欲望。乌云踏雪支着脖子被推了出来,可怜巴巴地望着邵雪和郑素年。
好像真有个多年老友病故一样。
郑素年摸摸它额头上因皮肤病已变得稀疏的毛发,轻声说:“放心走吧。”
它虚弱地“喵”了一声,最后一次把头放进了郑素年的手心里。
邵雪她们宿舍查得严,有时周末还有老师进门翻箱倒柜地查违禁品。刚生出的小猫体格弱,他们也不放心送去父母那里。
裴书把它揣兜里带回宿舍的时候,柏昀生唠叨了半个小时。
“我真没想到你怕猫,”裴书说,“平常也看不出来啊。”
哪个大男人愿意把自己怕猫挂在嘴边啊。柏昀生站得远远的,字正腔圆地说:“反正你让它离我远点,养大了就送走。”
“养大了就给我爸送去做伴。”郑素年说,“那么点的小猫,人家不怕你,你倒怕起它了。”
“准备叫什么呀?”
白加黑也不知跟谁混出这么一只小猫来,浑身乌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要不是刚生下来没攻击力,估计也是街头一霸。
郑素年挠了挠它的头,它在裴书的兜里朝自己的救命恩人张牙舞爪。
“身子也黑脚也黑,就叫二黑吧。”
“还有大名。”
“一只猫还取大名?”柏昀生越发愤怒,“你们是不是还要给它上户口呀?”
郑素年看了一眼张牙舞爪的柏昀生,福灵心至:“姓柏,叫柏二黑。”
裴书大笑出声,徒留柏昀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爱叫什么叫什么,别让它往我这儿跑就行。”
柏二黑就这样成了郑素年寝室的共同财产,也是他们那年赶上一个沉迷看电视剧的宿管,几个月不踏进一步寝室门,三个大男生把只猫养得有声有色,一个多月就胖得一只手拎不起来。
大概是因为一个姓氏的缘故,二黑特别爱找柏昀生。
柏昀生觉得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早上睡得好好的,一团毛忽地就卧在了自己脸上。大晚上回宿舍,有时候摸黑踩着它,它还要挠你。它好像特别喜欢在柏昀生的衣服上做窝。有一次,他穿完衣服忘了锁柜子,再回来就看见它趴在自己的一件线衣上睡得四脚朝天。
柏昀生把它往外一扔,半柜子衣服上都是猫毛。
被刺激的次数多了,他的恐猫症也就轻了不少。有时候早上睡醒看见它卧在枕头边,还会伸手捋捋它乌黑发亮的皮毛。
“昀生,”郑素年穿好衣服给他留了句话,“晚上记得带到外边透透气。”
“不去。”他没好气地说,“说好了你们养,现在天天我铲屎喂吃的,弄得它越来越黏我。你看我这衣服,你看你看……”
“哎呀,烦,”郑素年摆摆手,“我们工作室这两天事多,你帮个忙,再过几天就送去我爸那儿了。”
柏昀生看着靠在自己脚边呼呼大睡的二黑,绝望地示意郑素年离开。
二黑有个优点,就是从来不叫。挠衣服折腾是一回事,大部分时间它都安安静静地躺在柏昀生的衣柜里呼呼大睡。
柏昀生最近在忙别的,工作室要交的设计图一直拖着没给。打开电脑看了没一会儿素材,二黑就跳上了他的腿。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他手,伸出爪子拍键盘。
屏幕上打出一排“二”来。
“你的自我认识倒是清楚。”柏昀生笑笑,伸出手抓它的后脖颈。谁知刚碰到毛,没关严的门就“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裴书有课,郑素年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柏昀生想当然地以为是宿管,眼疾手快地抓了件衣服盖住了腿。
二黑在衣服底下瑟缩着,安安静静地平趴了下来。
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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