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的尊重。
仁,就是把人一分为二的力量;义,就是把敌人的头打进胸腔。
这就是熊廷弼的仁义之道,充斥着一种暴力的美感。
“对安南的讨债行动,开始了吗?”朱翊钧询问了另外一件事。
王崇古的临终亡语,他告诉大明打赢俺答汗的手段并不光彩,一方面捣巢赶马,另外一方面放高利贷,让恩情债生生世世还不完,彻底瓦解了草原的合力、共识,奠定了大明对绥远王化的基础。
朱翊钧就不要脸多了。
朱翊钧直接让两广总督刘继文从民间把安南方向的坏账,集中低价收购一波,而后发函到安南四大家,责令他们限期半年内还清这些坏账,否则天兵必至。
刘继文不是空口白牙的威胁,他收买这些坏账,就是找个由头,安南人居然敢欠债不还!
因为广西总兵戚继美带兵随时都可以从镇南关南下,而新组建的南洋水师,也需要一个磨刀石磨刀,松江水师是在琉球,用倭寇的命磨刀,而南洋水师,打算用安南贼人磨刀。
如果安南方面在半年内没能凑齐坏账,那就是出师有名。
“开始了。”冯保低声说道:“阁老们,都没什么意见。”
这其实也是回应,之前安南进攻老挝,大明部分言官,对大明的惩戒力度非常不满。
大明军陈兵镇南关居然撤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离大明这么近的撮尔小邦,居然敢忤逆圣意,敢对大明不敬!
君子不重则不威,不下重手,无法获得尊重,就没有威严,在安南进犯老挝这个事上,这个逻辑如此的严密,以至于一部分的儒生,觉得这样解读才是对的。
大臣们在这件事上,真的不太敢胡乱表态,且不说这是皇帝要做的,反对会引发皇帝的不满,就是这些狗皮膏药一样的言官,一顶‘里通番贼’的大帽子扣下来,谁戴的住?
王崇古的亡语有两个,一个是恩情债,一个是反腐。
这两个都是王崇古给皇帝陛下的术,不能光喊反腐,得让这些言官们知道,该怎么反,从哪个角度切入,反腐成功后,获得怎样的恩赏,是不是可以进步。
整体而言,两件事,进展都比较顺利。
王谦的奏疏很快进入了内阁,但引起了张居正的强烈反对,这种反对,十分的坚决,十分的直接,哪怕王谦说了,等到松江府丁亥学制功成,再进行实施,最少三五年的功夫。
可张居正的意见是不议,认为根本没有议论的价值。
很快,凌云翼、沈鲤、张学颜,都认同了张居正的意见,内阁四大臣,全都反对王谦的奏疏。
“这斗争卷写出来,朕就该自己看,不给他们看的。”朱翊钧看完了张居正等人的浮票,略显无奈。
都是阶级论斗争卷惹的祸。
张居正、凌云翼、沈鲤、张学颜,全都是保皇派,张居正更是铁杆保皇派。
王谦这个计策,看起来是打破了文化贵族对权力获取路径的垄断,敲响了旧文化贵族的丧钟,但其实也敲响了帝制的丧钟。
皇帝是最大的封建头子,对政治权力的完全垄断,是皇权至高无上的根本。
斗争卷虽然已经公开发行,但是治学斗争卷的读书人并不多,因为真的很难读懂,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在权力的中心,斗争卷的内容,是无法理解的。
对于阁臣之下的臣工而言,斗争卷没有价值。
王谦只看到了一层,而张居正则看到了旧秩序瓦解之后,帝制的崩坏。
“陛下,不给大臣们看斗争卷,元辅也是会反对的。”冯保小心的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不给看斗争卷,这些爬到内阁的大臣,也能看得到其中的后果,只是没有那么清晰而已。
大明大多数的士大夫对于阶级论不感兴趣,觉得于国朝无益,认为完全是在胡闹,士大夫们更加认可矛盾说的理论和主张。
“你说的有道理。”朱翊钧吐了口浊气,下章让内阁再议。
这次内阁的态度更加强硬,凌云翼的态度也非常坚决,认为这封奏疏,不仅不能过廷议,甚至不能刊发邸报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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