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枪尖饮血,犹带余温的血勇之力,才走到了今天。
“喝!”
枪出如龙!
一声暴喝撕裂校场内的沉寂,枪尖锐啸破空而出,势如恶龙昂首,挟着势如雷霆之威,狠狠刺出。
骆尚志双臂一振,将手中钢枪一荡开,脚下枯叶碎石随枪风而动,枪尖未落,长枪已自下而上斜扫而起,划破了扬起的落叶,腰腹一同发力,枪若蛟龙随其身形后撤,而后一道寒芒再次直刺而出,快如电闪。
朱翊镠从小习武,看着这一幕,眼角直跳,看似简单的刺、扫、撩、撤、刺,这简单的五招,他朱翊镠一招都挡不住,这种压迫感,隔着数丈,扑面而来。
“力劈华山!”
骆尚志舌绽春雷,声如沉钟,枪杆在他手中猛然绷紧,挟着千钧之力,划过了一道弧光,轰然劈落。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枪尖砸向了放在桌上的石块,石块应声而碎,扬起了一股烟尘,枪尖仍在震颤,嗡嗡震鸣。
终于,骆尚志演完枪法三十六式,收势而立,如松如竹,铁铸般钉在原地,如同铁塔,这是骆尚志的桩功,习练二十三年有余。
“好好好!”朱翊镠看完了一趟演武,不停的鼓着掌走进了校场,颇为感慨的说道:“大明有将军这等盖世豪杰,何愁不兴?”
“拜见殿下。”骆尚志其实演武之时就看到了潞王,但他正在演武,也不好停下,等到潞王走近,他赶忙见礼,其实潞王这么做有点危险,已经进入了骆尚志的攻击范围。
骆尚志手中长枪,不光可以舞动,还可以投,朱翊镠虽然不是酒囊饭袋,但决计躲不开。
但陛下和潞王这对亲兄弟,从小就没有这种距离感,戚继光、李如松、马芳、马林等悍将习武的时候,陛下从来不计较非战着甲觐见的僭越之举。
骆尚志见礼之后,放好了钢枪,脱了铁浑甲,才再次赶回了校场内,重新见礼。
“让殿下见笑了,火器当道,习武多是为了强筋骨,锻体魄,弘坚毅而已。”骆尚志倒是颇为谦虚,他的武功确实厉害,可是时代变了,穿重甲也挡不住九斤火炮和燧发火铳,平夷铳一打一个准。
朱翊镠示意骆尚志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皇兄曾经说过:武器终究是给人用的,人不行,武器再好也不行。
骆尚志即便是在火器时代,依旧可以大放光彩,毅,是一种很珍贵的品德,朱翊镠能从骆尚志身上看到弘、毅二字。
平壤、开城、汉城仁川、釜山等战,不是骆尚志、赵吉等陷阵先登撬开这些乌龟壳,大明第一次平倭之战,不会打的这么顺利,火器是如虎添翼,大明军从来都是猛虎,就是以前连半饷都没有,吃不饱而已。
“骆帅,孤这次来,是请骆帅留下,孤准备拿下墨西哥。”朱翊镠坐直了身子,称孤道寡,就是为了告诉骆尚志他的决心,红毛番也是夷人,金山国注定要建立在夷人的脑袋上。
朱翊镠没有绕圈子,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军功爵名田宅制,加上水师锐卒,再加上白虎之首娄虎的指挥,这就是朱翊镠给骆帅的条件。
“殿下,臣回大明,是为了报圣恩浩荡,别无他念。”骆尚志却摇了摇头,陛下需要他,他就回去,陛下需要他攻占墨西哥,他也愿意做白起,杀的血流成河。
铁衣裂尽酬君诺,虎符碎时玉关寒;
衔枚夜渡祁连雪,掷头惊起天山月。
鲸波怒卷楼船侧,愿以残躯镇海澜;
忠骨早许君王前,犹照当年旧征鞍。
骆尚志是浙江人,他最早不是水师,而是西北大同参将,征剿西虏颇有战功,而后转战海疆,这四句诗,就是他一生的写照,也是陛下给他的赠言。
嘉靖十九年,毛伯温征伐安南之前,嘉靖皇帝写了一首七言律诗《送毛伯温》,皇帝给出征臣工将领赠诗,也算是大明皇帝的祖宗成法了。
陛下不善诗词,诗词也没什么格律可言,甚至连最基本的对仗都有些问题,但骆尚志非常喜欢这首。
骆尚志倒不是不识趣,他再拜俯首说道:“陛下若是有命,臣愿披荆斩浪,再回金山。”
朱翊镠这个做法,有点像是在撬皇兄的墙角,但怎么都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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