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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门前,劈头就问。
“铜虎来了么?”
道士没答话,可当黄尾看见门上破旧的门神画,也就无需回答了。
“杀不得!杀不得呀!”
他焦急高呼着要冲进门,李长安却默默上前,拦住了去路。
黄尾毛脸一呆。
怔怔道。
“道长不是说你先行一步,叫咱们安排好府中事务随后跟上,怎么……”他眼中渐渐显出不可思议,“你没拦他?”
道士:“不错。”
“你反要拦我?!”
“也不错。”
“你脑袋被门……你糊涂啊!”黄尾激动得浑身乱颤,抖起无数水珠,“张家可是钱塘名望,纵要杀他们,也该抓进府衙,再栽赃罪名,怎能让铜虎亲自出手动用私刑?”
李长安心想,要这么干,文判第一个不答应。
“我答应过他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都什么时候了?危急存亡之秋啊!小恩小诺尽可先放一边,保住城隍府,保住《麻衣律》,才是大仁大义呀!”
黄尾苦口婆心,可李长安不仅不为所动,还嫌弃地退了半步,拿袖子遮挡他抖出的水珠,心知白费口水,忙向周遭喊着:“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阻止铜虎!”
然而,同他前来的。
飞来山是一拨,他们瞧着李长安个个目露精光,一副恨不得为之肝脑涂地的模样;阴差鬼卒是一拨,他们所以留在城隍府不离开,多是受过解冤仇恩德,自是以李长安马首是瞻;便连黄尾亲手组织起来的“翻坛倒庙小队”,也面面相觑,踟蹰不前。
黄尾还要催促,却突兀鼻子一抽,从雨腥气里闻到了一点铁锈味儿。
“已经动手啦?呵,杀一个是杀,杀一门也是杀,完啦,全完啦。”
毛也不抖了,淋湿了软趴趴贴在身上,看来心酸又滑稽。
自打作了鬼,黄尾是拼了命想要翻身,想要投胎,可每次眼看要成功,又总会因自己的原因而失败,这次为了城隍府,他绞尽脑汁出谋划策,生怕重蹈覆辙,却没想,失败还是失败了,可第一次,原因不在自个儿。
毛脸似哭似笑。
一下坐倒在了积水里。
…………
哗啦~
柔荑舀起水波淋在雪白的肩头。
女子半卧在浴桶里娇呼:“死人,你还在等什么?”
“娘子莫急,为夫马上就来。”
男子取出药盒,取出两枚“颤声娇”和酒服下,又对着铜镜,仔细整理了胡须。
轰隆!
雷声乍响,风雨推开窗户,火光摇曳,暗了一瞬。
再亮起。
铜镜里赫然出现了另一幅面孔!
男子惊骇间刚张开嘴,一只小铁钩闪电般钻进嘴里,勾住舌头往外猛地一扯。
未及脱口的惊呼顿变喉咙里“赫赫”的哀鸣,又被风雨声掩盖,便是屋中的女子也没能察觉。
他想要挣扎,却被不可抵挡的巨力掐住了脖子,整个人提到了半空。
当窒息得面红耳赤时,烛台飞到眼前,将那张面孔照得清晰,男子一下放大了瞳孔。
“嘘。”
铜虎竖起手指。
“莫叫老七听着,且让他快活一阵。”
男子瞪着眼,眼泪鼻涕一齐涌出,“呜呜”想说什么,却都被风雨声吞没。
铜虎又轻轻道:“我把老二的魂魄一点点拆了,终于晓得,当年是你来拷问我的妻子,你打断了她的手脚,绑起来,挂在了梁上。便似这般……”
先“咔嚓”两声捏碎了男子或说老八的双臂,再拿出一把连着绳子的铁钩,抛挂在房梁上,用铁钩穿起琵琶骨,将他似一扇猪肉吊了起来。
“可我那妻子咬死了不说,你就当着她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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