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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下雨了!”
“晴天雨?”
“昨个晚上不是鲤鱼斑吗……”
晴天雨虽说少见,但时值盛夏,倒不算太过稀奇,只是这时间上多凑巧了些。
正当梁渠登台,众人议论渐渐平歇之际。
让项方素夺了位置,同一众乡老立于屋檐之下的老司祭两步走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干嚎。
“河神又显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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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项方素挑眉。
义兴镇本地乡民却好似突然唤醒了回忆。
是啊!
天上鲤鱼斑,明天晒谷不用翻。
昨天傍晚明明是鲤鱼斑,今日缘何会突然下雨?
众人立即联想到去年白雾升腾,今年雨又下的恰到好处,怎么会是巧合啊!
河神!
是河神显灵!
哗啦啦。
乡民共鸣,片刻间汇起巨大黑浪,接连跪地。
许多头一回参加的外乡人莫名其妙,却为浪潮所裹挟,跟随着一同跪下,冥冥中不敢动弹。
屋檐阴影下。
义兴镇上两位“老馆主”,唐祖涛和林耀对视一眼,紧跟拜下。
独新来的徐馆主不明所以,却不好站立当出头鸟,随上大流亦步亦趋,眼珠时刻盯住他人行动。
项方素想挠挠头,又觉得不合礼仪。
明明还没让拜,这怎么一个個的全拜了?
祭祀流程上没说有这茬啊……
下一步该是什么来着?
项方素从没自己主持过,平时喊一步做一步,换自己来,一下让打断真记不太住,直至余光望见梁渠身前香炉,灵光一闪。
“捻香!”
长香入炉,白烟袅袅。
“祭酒!”
酒液闪烁琥珀柔光。
“颂,祭文!”
纸页于江风中起伏。
“江淮在上,义兴士民,谨以牲牢酒醴,敬祭于江淮之尊灵神圣前,呈此祭文:
伏惟江淮,浩瀚无边,润泽万物,功德巍巍,自古迄今,我邑之民,咸赖神恩,安居乐业,乐享太平。
今值暑夏,特备薄礼,以表敬意,祈求河神庇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江平阔遥。
蓝虺目视祭台上诵读祭文之人。
“那即是梁姓水郎?”
“不会有假,主祭就是念诵祭文之人!”
“边上那个是谁?”
“是司祭!”
“司祭,主祭……”蓝虺琢磨一番,“有何不同?”
红鳞大蛇懒得理会蓝虺,全神贯注听梁渠念诵祭文,约莫至到后半段,连声催促。
“快快快,马上念完了,正值此时!去送去送!”
黄鳞大蛇忙盯住手中的大乌龟,拼命憋气的丹顶鹤,出言威胁一番后,松开蛇尾。
哗啦!
平静的江淮水面破开两道水花。
一只丹顶鹤抖落翅膀水珠,飞翔上天,盘旋不歇。
一头丈余大青龟攀爬上岸,四肢如柱,尽显富态。
隐隐有抬头的百姓哗然出声,惊诧莫名。
喧哗中,一道充斥怀疑的目光落在梁渠背上。
梁渠感受到侧后方项方素的目光,同样一头雾水,但仍保持镇静,诵读祭文。
直至祭文末尾。
盘旋的丹顶鹤落至地面,长喙衔来一株宝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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