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书金册,拜杨忠为镇北将军,封陈留侯;擢陈霸先为镇南将军,赐永宁侯印。更将实际上年龄最小的掌上明珠临安公主下嫁陈霸先,以皇家联姻稳固新贵柱石。
成婚那日,朱雀桥畔张灯结彩。公主府前车水马龙,什么王谢桓庾、什么王侯将相,统统都道贺。
红烛高烧的喜堂中,新君萧纲亲自主婚。
陈霸先头戴九旒冕冠,身着玄色上衣,纁色下裳的章服,与团扇掩面的临安公主行沃盥礼。
待两人净手后,司仪展开《迎书》,念诵起来:“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跪拜天地祖先之后,公主便坐凤轿先行退下,等待最后的合卺却扇礼。
陈霸先则进了正堂,与来宾开怀痛饮……
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了,终于摆脱了微寒的门第,实现了尚公主的野望。双喜临门,夫复何求?
一圈酒敬下来,陈霸先已经醉意醺然了。其实他酒量极大,千杯不醉,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搂住任元肩头,又是捶背又是哽咽。“兄弟啊兄弟,哥哥我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啊。”
“说这些干什么?没有我你一样能实现抱负。”任元笑着拍拍他的背,朝杨忠递个眼色道:“该入洞房了,不要让佳人久等哦。”
“让她等着,得给她个下马威,不然整天跟个公主似的,谁受得了?”陈霸先却大着舌头道。
“人家本来就是公主……”杨忠无奈摇头,与任元左右搀扶,将新郎官送入洞房。檐角的鎏金铃铛在夜风中叮咚作响,这秋夜竟如夏夜般温暖醉人。
可惜此时没有听墙根的习俗,任元也好歹得讲讲体面,便跟杨忠回到了正堂。
回来后才发现,萧玉嬛抱着坛子已经喝懵了。任元赶紧夺过酒坛:“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萧玉嬛脸颊绯红,踮脚去夺酒坛:“要你管!“
“我当然得管。“任元稍一抬手,看起来七八岁的女娃就够不着了。“我是你的监护人,你成年之前得听我的。”
“我已经成年好几回了!”萧玉嬛跳起来够,可惜还是够不着……
“那我不管,反正在我眼里,你现在就是个孩子。”任元笑道。
“讨厌,我一个爹还不够,还得再来个小爹。”萧玉嬛气得跺脚。
“不不,你是我小娘。”任元摇头笑道。
惹得少女羞恼地蹦起来,‘恶狠狠’给他一记粉拳,然后咯咯笑着跑开了。
“我这叫三娘教子!”
“……”任元一脸无奈地宠溺,刚要跟出去,忽然瞥见酒席上还有一个巫谢。
这家伙在梦乡之战后,想跑没跑了。为了活命,成为‘真灵位业图’上的第一个神明——北阴酆都大帝。
凡是上了真灵位业图的神明,便可拥有相应的权柄,以及无尽的寿元。但都得听从主神的旨意,遵守祂定下的规矩,否则主神心念一动,便会灰飞烟灭。
所以任元今天让他来喝杯喜酒,他只能老老实实带了厚礼,前来道贺了。
“主上。”见任元看过来,巫谢赶紧起身。
“不用紧张。我说过,我跟巫咸不一样,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我就不会找你麻烦。”任元抬手虚按,示意他重新坐好。
“是是。”巫谢赶忙点头,又有些心虚道:“可是我没那个能力,重建十八层地狱。”
“不用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简简单单的就行——好人死了,便赶紧送其投个好人家,坏人死了就投生成猪狗。”任元沉声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了。”巫谢赶忙应声。
肆:
大婚后,陈霸先便带着公主回乡省亲扫墓。
车驾抵达长兴当日,晨光熹微。郡守县令却早已命人黄土垫道,净水洒街,率众于城外二十里恭候多时了。
陈霸先身披蟒纹锦袍,腰间玉带熠熠生辉,与公主并坐在华贵的巨大马车上。车驾由八匹纯银披挂的白马拉动,马鬃皆以金线编结。车帘上绣着金线蟠龙,在朝阳下流转着华贵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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