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明在背后捣鬼?”任元轻声问道。
“那是肯定的。但主要还是六镇兵太猛了。他们本是拓跋家用来镇守祖庭、抵御柔然的北朝边军,彪悍凶猛,战斗力远超内地那些老爷兵,打成这样并不出奇。”宋景休沉声道。
任元闻言却看向了杨忠,因为他就是六镇出身。
放在以前,杨忠很忌讳提起自己的身世来历,唯恐被同袍歧视,不被上司信任。
但今时非比往日,那些顾虑都不算什么了。现在杨忠已经事无不可对人言了,便叹了口气道:
“没错,起初六镇多为拓跋部贵族及其部属,后来又迁去了许多中原强宗子弟。那时候六镇兵地位很高,战功赫赫,所有的贵族子弟都得去六镇历练一番才能升迁,否则就算当上宰相,也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但是迁都洛阳后,六镇兵发生了分化,随孝文帝迁入河南者为羽林、虎贲,勋贵与士族同列;留下来继续镇守六镇者则由‘国之肺腑’逐步沦落为镇户、府户,身份江河日下,大伙自然普遍怨气很重。随着朝廷越来越不重视已成边陲的六镇,盘剥压榨的越来越重,堂堂六镇儿郎甚至沦为奴婢,自然不满到了极点,才终于爆发了这场大变。”
“这些年,虽然不知旗号变了多少次,首领死了多少个,但义军骨干依然是六镇儿郎。他们的军事能力和法力神通,早就在残酷的战争中磨砺的空前强大,不是我们在南朝小打小闹可以想象的。”宋景休接过话头,语重心长道:
“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谁要敢小瞧他们,一定会付出惨重代价!”
“明白。”众人轰然应声,彻底收起了对北朝义军的小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