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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生接过温知夏递过来的水,还没有喝上两口,忽然脸色一变,掀开被子下床冲到了洗手间内,门没有来得及关上,里面就传来了干呕的声音。
小家伙担忧的踩着小脚丫跟过去,温知夏见状,只好也走过去。
顾平生手臂正撑在盥洗台上,又是恶心又是干呕,等漱了漱口之后,就开始头晕头疼,脸色也有些苍白。
温知夏见惯了他即使是生病的时候,都面不改色的模样,如今陡然见他病怏怏的,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尤其他受伤,也是为了给她挡的,要不然,那一棍子可能就落在她身上。
她的身体可没有他强壮,去掉半条命都有可能。
“别站着了,扶我过去,头晕站不稳。”顾平生见她还呆呆的站在那里看自己,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怎么都那么多年过去了,还像是个小书呆。”
他叫她小书呆,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谁让她以前总是怀里抱着书,动不动就一个人待着,旁的女孩子在青春懵懂的时候,多少都是要对身边的男同学有些不一样的情愫。
她倒好,他那么大一个大帅哥成日里在她跟前晃悠,她愣是看不到。
倘若不是他成日里情书一堆一堆的收,顾平生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已经丑到出动贴上来,都不能引起一个女生心动的地步。
温知夏搭手把他扶到病床上,顾平生靠坐着,“这医院住着不舒服,待会儿我缓缓,咱们回家吧。”
温知夏张嘴想要说自己要回景园,就听到他宛如是未卜先知的断了她的后路:“我头疼,佑之还需要照顾,你就那么狠心抛下我们父子不管不顾?”
“赵姨和王姨她们可以照顾好你们。”温知夏不上他这当,而且:“……你这种情况要卧床休养,你折腾回去干什么?”
“那你留下,这里没有佣人照顾。”他顺势说道。
心理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做登门槛效应:当我们要求某人做某件较大的事情又担心他不愿意做时,可以先向他提出做一件类似的、较小的事情。在一般情况下,人们都不愿接受较高较难的要求,却乐于接受较小的、较易完成的要求,在实现了较小的要求后,人们才慢慢地接受较大的要求。
这种心理现象还有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做——得寸进尺效应。
温知夏迟疑了一下之后,点头。
门外,李月亭看着因为温知夏答应留下来,而神情舒展的顾平生,握着手机的力度收紧,她转身离开。
傍晚,温知夏跟小家伙玩累了,两人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顾平生正在看邮件,看到一半发现那边没有了声音,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眼眸就看了过来。
一大一小窝在沙发上,因为沙发比较大,两个人窝在一起,竟然也不觉得拥挤,反而透着股亲密温情的味道。
顾平生掀开被子走下病床,先将外面的小家伙抱起来放到床上,再转身将温知夏拦腰抱起来,蓝色的床单将她的皮肤映衬的更白,也更加的娇嫩。
他坐在床边给两人盖上被子,这一瞬间,顾平生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在外面单独过夜的场景。
那夜宾馆内的床铺,也是蓝色的。
他们外出郊游,遇上了大暴雨,披着衣服跑到最近的一家宾馆,却被告知只剩下一个房间。
那时他们刚刚上大学,还青涩的很,一听只有一个房间,温知夏便迟疑着要走。
但老板说,附近就他这一家宾馆,三四公里外,才有第二家,他们要是不住,待会儿找不到地方再回来,可连这最后一间都没有了。
“我们住。”顾平生掏出身份证,“开房吧。”
温知夏拽了拽他的衣服:“可是……”
“床给你睡,我打地铺。”他开房的时候,承诺的好好的。
温知夏也就信了他。
进了房间,他给她放好了水,让她先去洗澡:“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冲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温知夏跟他待在一个房间里共处一室,多少是有些别扭的,但是见他跟平时里也没有什么两样,就进去了,“我会快一点洗,待会儿你也冲一冲。”
顾平生点头,打开了电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她,将湿漉漉的外套放到一边。
她洗得很快,出来的时候身上沾染着水汽,因为刚刚洗了热水澡,面颊红扑扑的,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低垂着没眼,没有敢去看他,低声说道:“你去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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