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那他为什么要来拼命?一战下来,凝丹以下的修行者怕是没个十天半月不能缓过来,凝丹的也要歇个三五日……他那般自大,觉得他们的大阵一定能压过我们的?”
“他肯定没那么自大,而且也一定没把握,因为便是朕都没有把握。”
“那就不是自大,是示威。”
“用这种手段示威?!”
“诚然如此,他们就是要告诉咱们,此时此刻,咱们拼尽全力也不能胜他,然而时间却在他们那边……等明年,他们当年强制筑基过的军士就会更多,我们……”
“好了,不用说了,他要战,便来战!朕与他战!”
帐中一时凛然,谁刚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又有人闯入,赫然是出去高台上观察敌势的白立本,此人神色紧张,甫一来到跟前便朝白横秋行礼相告:“陛下,黜龙军只出了三万人便不再出兵,但这三万人甲胄旗帜齐全,乘着朝阳而来,金光闪闪,外面军士都在喧哗。”
“又来这一套!”白横秋尚未言语,一旁白横元已经气急。“整日不断的小把戏!”
“这不是小把戏!能杀人的都不是小把戏!”白立本毫不犹豫对名义上算长辈的中军指挥作色,然后不待对方回应又来看白横秋。“陛下,咱们需要赶紧调整!对方兵马数量不多,起阵更快,若是我们继续准备大阵,怕是要吃大亏,可偏偏前营军士已经骚动喧哗……”
“该当如何?”白横秋肃然来问。
“遣一支精锐……不拘是一军还是一位宗师,去阻拦、威吓!”一侧刘扬基毫不迟疑给出答案。
帐中陡然一滞。
原因嘛,不问自明。
但军情严肃,委实没法耽搁,白横秋目下一扫,厉声来问:“听到没有,有没有人愿意领一军,去做阻拦、威吓,去送死!来替全军争取重新集合整备的时间?!只要出战,不论事成事败,不论战死、俘虏、生还,不拘活赠、恩荫、死追,必有家中一卫大将军的前途!”
帐中还是一时无人应声。
主要是畏惧,但不止是畏惧,还有没反应过来,以及担心自己不能胜任,或者觉得按照身份轮不到自己,甚至有人是在看了眼面无表情坐在位子上的吐万长论老将军后才意识到,这话不是说给这位宗师听的。
“末将愿往!”
就在这时,薛仁直接翻身拜倒,叩首请战。
白横秋大为欣慰,立即站起,周围将佐这一次依旧纷纷侧目,却少了几分审视之态……说难听点,这当然是被君主一根萝卜吊了起来,就要去送命,但反过来说,薛仁这厮被连番提拔,此番主动,也算是君臣相得了。
当然,军情紧急,来不及表演什么,白横秋扶起对方,直接来问:“照理说,你修为不足,得要五七位凝丹随从,才能确保他们起阵前逃回,但此时朕反而不能与你这么多战力,而且还要你回身后努力来高台上支援……本部两千骑,加上两位凝丹中郎将,行不行?”
薛仁再度叩首:“士为知己者死,末将既白袍至军中,便已将性命托之国家!何况陛下这般恩遇?!”
白横秋无言以对,只是拍了拍对方肩甲,然后便抬手示意。
薛仁不再多言,转身招呼薛亮、丁顺走了出去。
出得大帐,白横秋补给薛仁的本部两千骑就在中军,其人传达军令,倒也顺利。然而,待其部鱼贯而出,来到营前,望着前方三万黜龙军阵型严密有序,旗帜、衣甲整齐,在朝阳下宛若泛着金光的黑潮,饶是薛仁部俱为白横秋专门挑拣出来的精锐,此时也都不安。
待到两面来看,竟只有他们一军出营,更是惊惶起来。
见到部众明显犹疑,而黜龙军已经在视野之中,薛仁只是一勒马便回身呵斥:“我为一卫大将军,尚不惜命,你们如何迟疑?只随我旗帜往来便是!伏龙卫为督战,全军畏缩不前者,斩!”
言迄,亲自跃马当先出征,直趋黜龙军大阵。
骑兵临阵呼喝冲突,须臾便至……不过,待薛仁冲到阵前,也同样无奈。
无他,黜龙军阵型太严实了。
而薛仁在其中,率部左右冲突,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这一次根本无法穿透明显缩编的黜龙军各营兵马……一来,这些都是精锐,各营几乎只取半,而且其中颇多生力军;二来,因为阵型紧密、部队规模较小,其中高手支援迅速,而且骑兵也挑选了精锐在其中,哪里都能撕咬他……这使得他往往在攻击一营不得手之前便要狼狈逃窜,以免自己的部队被夹住。
坦诚说,这不对劲,因为按照常规来说,过于严密的阵型在临敌时不方便调度,也缩小了接战面,难以发挥每一个士卒的战斗力,但是这愈发说明了黜龙军是要进行另一种战斗模式。
但由不得薛仁多想,就在他准备撤出这些严密军阵,绕到身后衔尾骚扰时,变化陡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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