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腥臭黑气,再次开口,声音依旧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散!”
话音刚落,那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气如同被烈日照射的冰雪,瞬间消融瓦解,连一丝痕迹、一点味道都没留下。船舱里的空气重新变得清新,之前被黑气腐蚀的木板,也停止了腐朽。
道士捧着酒葫芦,目瞪口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前,脸上满是茫然和恐惧,仿佛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最后,小白的小手指指向了已经冲到近前的妇人。他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该用什么指令——花见棠之前反复强调过“不能杀人”,荒原上用“秃”字对付刺甲驼的效果又太“显著”,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他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个自认为“温和又有效”的词。
只见小白小脸一绷,对着那妇人,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冲锋到一半的妇人动作猛地刹住,脸上那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她的五官开始移位、扭曲——原本还算周正的脸,渐渐变得蜡黄粗糙,眼角和嘴角向下耷拉,鼻子歪到了左边,嘴唇肿得像根香肠,脸上还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头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打结,像一团乱糟糟的稻草。
短短两三秒内,她就从一个还算正常的中年妇人,变成了一个仿佛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歪瓜裂枣般的夜叉模样!
妇人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触手所及,全是坑洼和粗糙,没有一丝光滑的地方。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虽然现在她的左眼大、右眼小,看起来格外怪异,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尖叫:“我的脸——!!!”
那声音尖锐刺耳,震得船篷都跟着嗡嗡作响,连江心的浪花都仿佛被这声尖叫惊得停顿了一瞬。
船夫和道士看得目瞪口呆,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吞咽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哪儿是什么小娃娃?这分明是个能操控他人样貌的“小祖宗”!刚才那黑气、那竹篙,说断就断、说散就散,现在连人的脸都能说丑就丑,这要是轮到自己身上……
“妖……妖怪啊!!!”船夫再也顾不得什么“肥羊”,也忘了自己是“水匪首领”,发出一声比妇人还凄惨的嚎叫,“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湍急的沧澜江里。他甚至忘了自己水性并不好,只顾着拼命往远处游,连头都不敢回,生怕晚一秒就被那“小祖宗”盯上,落得个“脸歪眼斜”的下场。
那道士也吓得魂飞魄散,酒葫芦“哐当”一声掉在船舱里,里面残存的黑气瞬间消散。他连滚带爬地扑到船边,也不管江水有多急,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划水的速度比平时御剑飞行还快,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水花,转眼就没了踪影。
只剩下那个被“丑”字诀命中的妇人,还在船上捂着脸疯狂尖叫,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她一边叫,一边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脸,越摸越崩溃,最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此地不宜久留”,连滚带爬地翻过船舷,也“扑通”一声坠入江中。湍急的江水瞬间就将她的身影吞没,只留下一声模糊的、充满绝望的哀嚎,很快就被浪涛声盖过。
破旧的小船上,瞬间只剩下花见棠、小白,还有那根断掉的竹篙、一个滚在角落里的空酒葫芦,以及船板上几滴还没干透的、属于妇人的眼泪。
江风呼啸而过,吹动着小白额前的白发,他仰起脸,看着花见棠,金色的眼瞳里带着点小得意,又有点不确定,小声问道:“姐姐……我做得对吗?你说不能杀,我就没让他们消失,只让她变丑了一点……你看,她就不凶了,还跑了……”
花见棠看着空荡荡的船舷,又低头看向怀里这个一脸“求表扬”的小家伙——就是这个看起来软乎乎、连糖糕都能开心半天的小团子,刚才只用了三个字,就解决了一船带着凶器、会用妖术的水匪。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以后不能随便用‘丑’攻击别人,这太伤人自尊了”,或者“其实你可以用‘定’字把他们定住,等我们到岸了再交给官府”,又或者“下次用能力前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
可看着小白那双纯净又带着点忐忑的眼睛,仿佛在说“我按照你说的‘不杀人’做了,是不是很棒”,花见棠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长长的叹息。她伸手揉了揉小白的头,手指触到他柔软的头发,语气复杂又有些干涩:“……做得很好。下次……下次尽量用‘定’字就好,‘定’字比较温和。”
至少“定”字只会让人暂时动不了,不会造成这种直观到扎眼、还可能留下永久心理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