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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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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鹤衣并没有去问询姬青屿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能说的是陆清远的身份疑云,也可能意在其他。

    总之在这种朝廷不惜将数个州界卷入其中的绝境之下,心念不通达或者忽有几分…再正常不过。

    再者,自己也不是要管她,你玉桓宗宗主爱如何如何,与贫道何干?我与你这辈子都走不到一条道上。

    如今站在这儿,无非是欣赏你徒弟,这么好的苗子,本就不该如此陨落,他这份甘愿一同坦然赴死的情谊,自己还挺羡慕的。

    荀退之大概不是来抢你弟子的,但贫道是。

    心法在身不外传不是说说而已的,当我璇玑观那么多戒律清规摆设是么…

    不过谢鹤衣自然不会再当着姬青屿的面说这话了,方才她还知道这是个托孤的借口,所以没什么大动静。

    这回再说…气氛就变了,保不齐人要扑上来拼命。

    只是…一切命运中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价格,你的情他的情方才都已还尽,这话都是你们认的。

    当时贫道就对你姬青屿说过一句“你说的。”此为了结,如今便是你们欠贫道的。

    谢鹤衣缓缓放下心念行至姬青屿的身边,同她看着那承在一纸铺开的书卷做擂台上的两人,“你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呢,姬青屿便道:

    “清儿自然会赢,悬剑前十他没踏入,只是时间问题。”

    “这般笃定?”谢鹤衣稍有几分迟疑,她也看得出陆清远的天赋,但与当代十悬剑相比…似乎总有几分落了下风。

    人家已成悬剑,你只是有机会而已。

    姬青屿虽然还不能看见,但依旧眉眼带笑,“这是我家…弟子。”

    谢鹤衣收起不夜侯,瞥她一眼,从她脸上只能看到坦然,“你就没想过他输了?”

    师尊笑了笑道:

    “已经走得够长了…洛阳到天权,何止百里,千里归途不在朝夕,你好生待他。”

    “意在托孤?”衔霜君抬眸看着她,只可惜这位宗主双眸紧闭看不见眼神,“所以你实际上是觉得…”

    “别误会。”姬青屿摇头道:

    “我相信他能走出去,但我不行,哪怕得来纸鹤驾行百里也是一样,荀退之愧对当年冤枉,有意放水,其他人不会,如今我都未必打得过清儿…倘若他来……算了。”

    姬青屿又抬起头来,握了把谢鹤衣的手,“所以…你不得食言,好好教养他,至于什么报不报仇…其实还好。”

    衔霜君看了眼手上沾染的血,很快干涸,她没有给姬青屿服丹,丹药无用,她如今伤痛主要在心魔,这只能靠她自己克制并走出来,这也是疗伤的整个过程。

    他人…大概是没法做到干涉的。

    谢鹤衣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点儿《雪拥关》的气息,不过这种程度…聊胜于无。

    就算想要施功试试那也得坐下安然将真气交汇,运转几个周天,如今可没这闲工夫。

    台上的两位年轻人无暇顾及这么多,各自行过礼数,空中供奉着的那只香炉中,香火幽幽亮起。

    “陆道友,多有得罪。”李辞山言尽于此,他转手便已取来一把折扇,张开此扇将之从手中翻飞而出。

    试探性的意味很重,这位读书人大概是真没太看重五境。

    不过这种高傲也是应该的,这么年轻被且寄予厚望的书院首席,悬剑前十,遇到个区区五境,又怎会高看多少?

    而陆清远已然侧身避开这柄旋身而至的折扇,看准时机脚下一蹬,踩着那翻飞而回的扇柄一步跃起,披头盖脸便将手中断章斩落。

    这一刀砍得相当快,辗转腾挪恰到好处,姬青屿靠着灵觉也能感知出来,这一点刀法的要领看戏时自己就跟他提过一嘴,他不仅记下来了,还会用了,倒挺让人欣慰的。

    李辞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不过他也并未动容,转手甩出一幅字帖拦下这一刀。

    断章没入这副字帖中仿若泥牛入海,这是儒家绝学其一,陆清远并未第一时间转手收刀,而是任由断章扎入,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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