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落在姜墨的左眼上。那眼神异常复杂,有关切,有担忧,有某种早已预料的了然,甚至……还有一丝姜墨看不懂的,深沉的悲哀。
“该来的,总会来的。”
姜傅海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姜墨心上。
“别的事,爷爷帮不了你。但有一条,你记牢了——”
他顿了顿,浑浊却清亮的眼眸紧紧锁住姜墨的视线,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
“守、住、本、心。”
四个字,如同四道烙印,深深烫在姜墨的灵魂上。
说完这句话,姜傅海便不再多言,重新转回身,拿起那块麂皮,继续擦拭他那仿佛永远也擦不完的紫砂壶。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掠过他花白的发梢,将那佝偻的背影勾勒得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
姜墨怔怔地坐在餐桌前,耳边回荡着爷爷那句箴言。
“该来的总会来”……爷爷似乎早就知道他会遭遇这些?他知道这只眼睛的秘密?
“守住本心”……是在警告他,不要被这只眼睛带来的力量迷惑?还是提醒他,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不要迷失自我?
他看着爷爷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看似普通的退休老人,这个他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的爷爷,身上缠绕着比他想象的更深的迷雾。
而他自己,正站在这迷雾的边缘,退一步是看似平静却再也回不去的日常,进一步,则是深不见底、吉凶未卜的未知。
左眼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仿佛与远方某种存在共鸣的悸动。
风暴,并未因他离开看守所而平息,反而才刚刚开始酝酿。
夜色渐深,窗外小区的喧嚣渐渐沉寂下去,只剩下零星的路灯在黑暗中撑开一小圈昏黄的光晕。屋内没有开大灯,只有厨房灶台上一盏老旧的白炽灯散发着温暖却有限的光芒,映照着姜墨忙碌洗碗的背影。
水流哗哗作响,冲刷着碗碟上的油渍。姜墨的动作有些机械,心思全然不在手上。爷爷那句“守住本心”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与林振宇幽灵的碎片低语、赵志刚锐利的审问、兰芷汐探究的目光,还有那冰冷的“交出眼睛”的威胁交织在一起,拧成一股混乱而沉重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
“守住本心……爷爷,您到底知道多少?”他无声地在心里发问,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客厅。
姜傅海依旧坐在那张藤椅上,姿势几乎没变过。他不再擦拭茶壶,而是将它小心地放在身旁的小几上,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冥想。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那些深刻的皱纹在阴影下显得愈发神秘。
姜墨洗好碗,用干净的布仔细擦干,放回碗柜。他擦干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客厅走去。他需要答案,哪怕只是一个提示。
就在他刚迈出厨房门槛的瞬间,一股极其古怪的气味钻入鼻腔。
那不是饭菜香,也不是寻常的老人气息。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带着陈年草药微苦的清冽,隐约还有一丝极淡的、类似檀香焚烧后的余韵,但最底层,却透着一种让姜墨左眼微微刺痛的、冰冷的金属质感。
这气味,似乎就是从爷爷身上散发出来的。
姜墨的脚步顿住了。他从未在爷爷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他下意识地集中精神,左眼微微发热,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在他的特殊视野里,爷爷周身那原本平常的、代表着暮年平静的柔和光晕,此刻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在那片平和的光晕外层,隐隐浮动着一层极其稀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微光,那金光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带着一种古老而坚韧的韵味。
而在那淡金光晕之外,更外围的空间里,姜墨似乎捕捉到几缕极其细微的、如同蛛丝般飘荡的暗色能量流,它们试图靠近,却在触碰到那层淡金微光时,如同水滴遇到烧红的烙铁,发出无声的“嗤响”,瞬间消散。
这是在……抵御什么?
姜墨心头巨震,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看似寻常的老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孙子的注视和那不同寻常的“凝视”,姜傅海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深处似乎掠过一丝了然的微光。他没有对姜墨那探究的目光表示惊讶,也没有解释那奇异的气味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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