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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甘润滑入富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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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

    这钱袋分量不轻,里面除了铜钱,还有几块碎银,是陈慕之早就准备好的“常规打点”。他知道,光有“雅物”不够,真金白银才是硬道理。

    孙师爷袖腕一沉,指尖微掂,脸上笑容更盛,如同秋日盛开的菊花,用扇骨虚点陈慕之:“呵呵,陈秀才果然是个妙人!懂事!甚好!话已带到,物已收下,老夫这便回去向大人复命了。”说罢,心满意足地摇着折扇,仿佛刚做完一桩功德无量的善事,领着随从衙役踱步而去。

    送走这尊“煞神”,店内几人方才长长吁出一口气,绷紧的神经骤然松弛,这才发觉后背衣衫竟已被冷汗浸湿,紧贴着皮肤,一片冰凉。

    “慕之哥,你这张嘴可真能掰扯!死的都能说成活的!那老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茬,被你三言两语就打发得眉开眼笑!”管二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又带着几分佩服说道。

    这时,刚好胡大海送来新一批牲口油脂,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柳莺儿嘴快,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胡大海说了一遍,语气中仍带着愤愤不平。

    胡大海听完,浓眉紧锁,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忧心忡忡道:“只怕此事难以善了。州尹大人既尝到了甜头,恐怕不会满足于此。这次是香皂,下次呢?这州尹大人是出了名的贪得无厌,心狠手辣,城中官吏、富户对其敢怒而不敢言。慕之兄弟,你可要小心应付,这好比是抱着金元宝走夜路,招贼啊!”

    陈慕之颔首,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反而带着一丝凝重:“胡大哥所虑极是。此番仅是开端,是福是祸,犹未可知。我们需得谋个更为稳妥的长久之策,只是不知州尹胃口究竟多大,性情究竟如何。”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比连续熬几个通宵做实验还累。这古代的官场周旋,真是劳心劳力。

    “那倒要好好想个办法才行,不能总是这样被动接招。”陈慕之沉吟道。

    他深知,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小聪明只能应付一时,必须找到一个相对稳固的“合作”模式,或者说,找到一个能让州尹暂时满足、不至于立刻下狠手的平衡点。

    果然,不出两日,州尹府便差人送来一份泥金请柬,纸张细腻,字迹工整,邀“制皂妙手陈秀才”过府一叙,美其名曰“请教雅物”。请柬措辞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宴无好宴,众人心知肚明。这无疑是“索贿”的进阶——要瞧瞧这巧匠是否还有更多油水可榨,值不值得“长期投资”,或者,直接连锅端了更省事。

    陈慕之精心筹备一番,携新近制成的数款顶级香皂,并一份简易却关键的“章程”实为一份条款清晰、但措辞极其谦卑的分红契约,赴了这场“鸿门宴”。

    宴设州尹府后花园的临湖水榭。时值傍晚,夕阳余晖将天空染成绮丽的橘红色,檐角宫灯初上,柔和的光线映着粼粼水光,与远处市井的喧嚣隔绝开来,倒有几分雅致清幽。

    并无其他外客,仅州尹大人与作陪的孙师爷,以及垂手侍立远处、屏息静气的几名俏丽丫鬟。气氛看似闲适,却暗藏机锋。

    州尹大人复姓完颜,单名一个“璋”字,年约四十上下,面皮白净,下颌微须,保养得宜。他眼神精明内敛,言谈间看似随和,嘴角常带三分笑意,但那目光扫过人时,总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算计,那是久居上位者惯有的神态。

    待陈慕之行礼如仪,口称“学生”而非“小人”,既示尊重,又隐约点明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哪怕这身份如今已不值钱,完颜州尹略作寒暄,三人便依次入席。席面不算极度奢华,但食材精致,烹调用心,显然非寻常人家所能企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在孙师爷的巧妙引导下,自然而然地引至肥皂之上。

    州尹大人拿起面前一块晶莹剔透、内嵌金箔的肥皂,饶有兴致地把玩着,状似随意地问道:“听衙门叶知事日前提及,陈秀才曾在东市集即兴赋得一首《石灰吟》,‘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气节凛然,连叶师爷那般挑剔之人都自弗不如,说是难得的佳篇。陈秀才既有如此锦绣才情,假以时日,科场之上必有所获,何以转而投身这...商贾匠作之事?”

    话语间,探究之意远多于赞赏,更像是在敲打和试探陈慕之的底细。

    陈慕之放下银筷,从容应答,姿态放得极低:“回大人话,小人岂敢妄称才情。大人谬赞,实令小人汗颜。说来惭愧,读书人亦需知柴米油盐之贵。此前小人困顿潦倒,辗转至此,几近绝路,腹中饥馑甚于案头诗书。幸得…幸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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