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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柳姨娘祸,嫁祸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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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的寿金都敢动用来构陷她!她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张妈妈,只见张妈妈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赃物”上时,悄悄退到廊柱后,飞快地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宽大的袖中,动作隐秘而熟练。裴婉宁心中了然,脚下微微一动,上前一步,宽大的裙摆看似不经意地扫过砖缝间的一缕丝线——那是一缕极细的金线,色泽纯正,是只有贡品云锦才有的金线。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下移,落在柳氏今早穿的那身绛紫色缠枝牡丹锦裙的下摆处,那里,果然有一处极不明显的破损,丝线松脱,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过。一切线索,在她心中迅速串联起来。

    “母亲这话问得奇怪。”裴婉宁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越如玉石相击,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昨日寿宴之上,您说心口疼得厉害,面色苍白,是女儿亲手为您按揉的膻中穴,缓解您的不适。当时您还说发髻有些松散,让女儿为您重梳,那支您最爱的嵌宝赤金簪子,还是女儿亲手为您插在发间的。女儿对母亲的孝心,府里上下谁不知晓?”

    柳氏脸上的悲戚之色微微一僵,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面上却强作镇定,眼神闪烁地说道:“你、你想说什么?莫不是想攀扯到我身上来?”

    “女儿只是不解,”裴婉宁缓步走向那张盛放“赃物”的紫檀木桌,玉指轻轻点在玉佩的边缘,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柳氏,“这玉佩左侧,有道三毫米深的裂痕,是先夫人在世时不慎摔落所致,父亲为此心疼了许久,府中老人都知晓。可方才母亲捧着它哭诉时,手指却一直摩挲着完好无损的右侧——您若真如您所说,日日擦拭先夫人的遗物,以寄哀思,怎会连这道裂痕的位置都记错了呢?”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裴尚书脸上的怒容也微微一滞,下意识地看向那枚玉佩,果然如裴婉宁所说,左侧一道细微的裂痕清晰可见。他再看向柳氏,只见柳氏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眼神慌乱,不敢与他对视。空气中,弥漫开一丝怀疑的气息。

    此言一出,裴尚书的眉头果然如被无形之手拧起,沟壑间积蕴着沉沉的疑虑。他接过那枚成色极佳的玉佩,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玉质,目光最终定格在左侧那道几不可见、却在特定光线下无所遁形的细纹上。刹那间,他投向柳氏的目光,便添了几分如鹰隼般的审视,锐利得几乎要将她精心维持的镇定剖开。

    “还有这些金锭。”裴婉宁语声未歇,纤手已转向案上那只精致的漆盒,“父亲明鉴,皇家贡品的金锭,底面皆有祥云暗纹,需以烛火斜照方能窥见其精妙。可这几锭……”她话音微顿,忽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云舒鬓边一支素净的银簪,在其中一锭金元宝侧面轻轻一划——一道刺目的铜色赫然显露,与外层的赤金形成鲜明对比,“竟是些包金裹铜的假货!母亲若真是从女儿房里搜出此物,又岂会不先辨明真伪,便急着拿来指控女儿?这未免……太过心急了些吧?”

    最后几个字,她吐得极轻,却如重锤敲在众人心头。张妈妈的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那铜色烫到一般,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裴婉宁眼角的余光,恰恰捕捉到她袖口边缘,一抹不该出现的、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的金线。心中最后一块拼图悄然归位——昨夜那个潜入书房、留下玉佩碎片的黑影,定是张妈妈无疑!而那枚刻着奇特西域花纹的玉佩碎片,此刻恐怕正安然躺在柳氏那华美异常的妆奁深处,等待着被“意外”发现。

    “一派胡言!”柳氏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声音因心虚而尖锐刺耳,“裴婉宁,你竟敢质疑我?张妈妈,还愣着做什么,把这目无尊长、满口谎言的逆女给我拿下!”

    “且慢。”裴婉宁忽然扬声,清亮的嗓音瞬间压过了柳氏的尖叫。她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瑟瑟发抖的张妈妈身上,“昨夜亥时三刻,月色如水,女儿起夜时,恰见张妈妈您鬼鬼祟祟地在花园徘徊。当时您手里提着的食盒,与今早给父亲送点心的食盒,样式、大小,竟是一模一样。敢问张妈妈,您深夜不睡觉,提着食盒在花园里做什么?是给哪路‘神仙’送宵夜吗?”

    张妈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肥硕的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筛糠一般:“老、老奴没有……姑娘您看错了……”

    “是吗?”裴婉宁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步步紧逼,“那你袖口沾着的这几片紫藤花瓣,又作何解释?女儿的听雪轩,素来清雅,从未种过紫藤。府中唯有母亲的汀兰水榭,才种着两架繁盛的紫藤。昨夜风从东南而来,若不是刻意靠近水榭,这娇弱的花瓣,又怎会凭空沾到你袖口?张妈妈,您倒是说说看?”

    柳氏的脸色,在裴婉宁一连串的质问下,彻底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几乎要掐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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