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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织锦藏机锋,地窖探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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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靠山。”

    周世把份泛黄的契约递过来,上面写着:田倾国自愿为柳家布庄织锦三年,酬劳抵田府债务,田家织机布料全归柳家。田倾国扫了眼就笑了——那酬劳低得离谱,三年干下来别说还钱,连口饱饭都未必够,这是明着抢田家最后的念想。

    “表舅倒是急得很。”她把契约推回去,语气不软不硬,“祖母刚过世,我得守孝七日,这契约不如七天后再谈。况且周先生大老远来,不如在苏州多待几日,我正好织幅‘江南春意图’,让您带回京城,也让织造局的大人瞧瞧,田家的手艺还在。”

    周世眼里立马冒出光来——他本就是周显派来探底的,要是能拿到幅田家织锦,回去定能邀功。“田小姐说得在理,守孝为重。”他拍了拍柳承业的肩膀,“柳兄别急,这事来日方长。”

    柳承业脸都绿了,可又不敢驳周世的面子,只能悻悻地走了。两人刚出门,梨春就气冲冲地跑进来:“小姐,柳承业这是趁火打劫!我在厨房听见王妈嚼舌根,说他都派人去城外织坊了,想把您先前织好的‘牡丹富贵图’偷偷运走呢!”

    “他拿不走的。”田倾国冷笑一声,“王老汉是父亲的徒弟,我早托他把云锦藏好了。倒是周世一来,提醒我了——织造局的事,恐怕比咱们想的乱。”她把刚织好的半块叠云纹锦缎收好,“梨春,你帮我打听下周显的行踪,尤其是他和柳承业凑一块儿的时候。”

    接下来三天,田倾国一边守孝,一边赶着绣锦缎。柳眉隔三差五就来后院找茬,一会儿说灵堂的白幡不够素,一会儿嫌供品太寒酸,全被田倾国怼了回去。柳眉倒愣了——她原以为这破落户的女儿早该垮了,没成想倒越挫越硬气。

    第三日傍晚,梨春喘着气跑回来:“小姐,有消息了!周显明日要去织造局地窖盘贡品,柳承业也跟着去,说要谈布庄的货。还有——周显最近在变卖家产,瞧着像是要跑路!”

    “看来他们察觉到什么了。”田倾国心口一沉,正好把最后一针绣完。巴掌大的锦缎上,云纹一层叠着一层,在烛光下像流动的云霞。她把金钗凑过去,钗头红宝石“嗡”地一下发烫,红光把云纹照得更清楚了。

    当晚三更,沈书言准时到了。他带来两套织造局杂役的粗布衣裳,还有个小瓷瓶,说是能让人暂时睡过去的迷药。“西角门有个狗洞,是当年我给田大人递消息发现的,从那儿进去直接能摸到地窖。”他把张折起来的布防图塞给田倾国,“子时到丑时是换班的空当,咱们只有一炷香的工夫进地窖。”

    两人换上粗布衫,蒙了口鼻,借着夜色摸到织造局外。朱漆大门关得死死的,门口两个守卫正打哈欠。西角门的狗洞被爬山虎盖得严严实实,藏得妙极了。沈书言先扔块石子过去,趁守卫探头张望的空当,对着他们吹了迷药。没一会儿,两个守卫就歪在地上睡死了。

    钻过狗洞是条窄甬道,空气里全是布料发霉的味儿。沈书言熟门熟路地领着田倾国穿过几间堆布的库房,最后停在一扇挂着“禁地”木牌的石门前。石门上刻满了云纹,正中间的门环是只展翅的仙鹤,鹤嘴那儿就是锁眼。

    “就是这儿。”沈书言摸出火折子点上,“云纹锁得把锦缎贴严实了才开,你慢着点。”田倾国深吸口气,把叠云纹锦缎轻轻贴上去。刚碰上石门,鹤嘴就“咔哒”响了一声,紧接着,沉重的石门慢悠悠地往里头开,露出陡峭的石阶。

    石阶底下黑黢黢的,潮味儿顺着风往上飘。沈书言点燃火把,头一个走下去。地窖果然分三层,第一层堆着普通棉布丝绸,第二层全是木柜子装的账册,柜门上贴着眼生的年份标签。“田大人的账册肯定在最底下。”他边走边说,“当年他特意把账册和贡品分开藏,就是怕被人一锅端。”

    到了第三层密室门口,田倾国才发现这儿的门环比上层讲究——竟是纯金打的,上面的云纹也更复杂。她又把锦缎贴上去,金环轻轻震了震,密室门“吱呀”就开了。密室不大,中间摆着个大铁箱,四周架子上整整齐齐堆着一卷卷云锦,全是带叠云绣的贡品。

    “这些都是父亲织的!”田倾国摸着锦缎,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些云锦颜色鲜亮,纹路清楚,和沈书言手里的残片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沈书言打开铁箱,里面果然有本蓝布封皮的账册,旁边还压着封信和枚印章。“是田大人的亲笔信!”他把信递给田倾国。信里写得明白:周显和外戚勾着,把田家的贡品私卖了,再用染过色的次品充数,前后吞了几十万两白银,柳承业的布庄就是帮着转银子的幌子。

    “原来爹是被他们害的……”田倾国气得浑身发抖,账册上每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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