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窕见她不接茬,心里不痛快,却也只能悻悻地走了。她刚踏出汀兰院,就看见秦淑的贴身丫鬟在不远处等着,两人低声说了几句,丫鬟塞给她个小纸包,官窕赶紧藏进袖里,快步走了。
这一切都被躲在门后的官窈看在眼里。她回到屋里,拿起锦盒里的金步摇,用小刀撬开簪杆缝隙,一小撮白色粉末掉了出来。她凑到鼻尖闻了闻,脸瞬间白了——是砒霜。量虽少,但戴在头上,被汗液渗进去,足够让人慢性中毒。
“秦淑和官窕真是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官窈把砒霜收好,“春桃,三日后的赏花宴,你想办法混进内院,盯着秦淑和官窕的动静。要是她们和赵珩私下接触,立刻告诉我。”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春桃用力点头,“只是奴婢听说,内院守卫严得很,只有带请柬的女眷才能进。”
官窈从袖里摸出彭君逑给的竹牌:“有这个就够了。”她把竹牌递给春桃,“你贴身收好,千万别弄丢了。”
接下来两天,官窈一边照料母亲,一边暗中盯着秦淑的动向。她发现秦淑频频派人去城外一处宅院,像是在跟什么人联络。彭君逑也派人送消息来,说赵珩近来和北齐使者走得近,怕是在谋划什么阴谋。
第三日清晨,彭君逑的马车准时停在侯府外。官窈穿了身淡紫绣雎鸠纹的襦裙,头戴支素雅的玉簪,把账本副本藏在衣襟里,跟着车夫上了车。车里,彭君逑已经等着了,他递给官窈一个香囊:“这里面是解毒药,宴会上要是觉得不对,立刻吃下去。”
官窈接过香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药香:“多谢侯爷。奸臣名单的线索我找到了,就在太湖的雎鸠洲。”
彭君逑眼里闪过惊喜:“太好了!等解决了赵珩,咱们立刻派人去太湖找名单。”他掀开窗帘一角,“你看,那就是续国公府方向,赵珩的马车已经到了。”
官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车帘掀开,赵珩穿身锦袍,意气风发地走下来,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当护卫,戒备得很。
马车驶进国公府大门,官窈刚下车,就看见秦淑和官窕在门口等着。秦淑穿身正红绣凤凰的襦裙,头戴赤金点翠凤冠,看着雍容华贵。看见官窈,她脸上堆起假笑:“窈儿来了,快过来,母亲给你介绍几位夫人认识。”
官窈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躬身行礼:“母亲安好。”
官窕凑到她身边,神秘兮兮地说:“妹妹,今天皇上和皇后都会来,你可得好好表现。彭侯爷也在这儿,他刚才还问起你呢。”
官窈心里冷笑——官窕准是想在皇后面前给她使绊子。她跟着秦淑走进内院,只见庭院里摆满了各色花卉,牡丹、芍药开得正艳,香气扑鼻。不少达官贵人已经聚在这儿谈笑,彭君逑正和几位大臣说话,看见她,微微点了点头。
“淑容小姐,别来无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官窈转身,就见个穿明黄锦袍的男子站在那儿,面容俊朗,气质不凡——正是当今皇上。
官窈连忙躬身行礼:“臣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扶起她,目光温和:“朕听说你有解决江南漕运的法子?彭侯爷对你可是赞不绝口。”
官窈心里一紧,没想到皇上会主动提这事。她定了定神,从衣襟里取出账本副本:“回皇上,臣女偶然得到一本账本,上面记着江南漕运使贪腐的证据,或许能为皇上分忧。”
皇上接过账本,翻了几页,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好个胆大包天的漕运使!竟敢克扣军粮中饱私囊!”他把账本递给身边的太监,“立刻派人去江南,把这些贪官全抓回来!”
秦淑听见这话,脸瞬间白了,腿一软差点摔倒。官窕赶紧扶住她,低声安慰:“母亲别慌,不会有事的。”
赵珩这时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假笑:“皇上息怒,这事说不定有误会。这些漕运使都是忠臣,怎么会克扣军粮?怕是有人故意伪造账本,陷害忠良。”他眼神扫过官窈,带着威胁,“淑容小姐,你这账本是从哪儿来的?可别被人当枪使了。”
官窈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回三皇子,这账本是臣女母亲的遗物。臣女的母亲沈氏,就是因为发现了漕运使的贪腐勾当,才被人下毒害死的。三皇子这么维护这些人,莫非和他们有勾结?”
“你胡说!”赵珩气得脸通红,“本皇子一心为国,怎么会和贪官勾结?你这是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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