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摸不到底。
但她又好像能包容一切,从容的游刃有余,跟那些年轻贵女们,完全不一样。
面对这样一个包容的像湖水的女人,李续忍不住:“我自知才貌并不出众,因为身体的缘故,也怕耽误好人家的女孩儿,但我至少是个世子,谢姑娘缘何……”
就这么不愿意,瞧不上他吗,他也是先帝的孙子,好歹顶个钱塘王世子的名头。
他的婚事不好办,只是祖母一直没选上心宜的,京中贵女们眼高于顶,好些不愿意来钱塘这个小地方,愿意来的都是在京中没出路的,老太妃嫌她们服侍不好自己孙儿,又觉得高门贵女脾气太大了,到时可能会有龌龊,若是作为世子妃跟他那位继母联合起来,就得不偿失。
可钱塘好些本地豪族女子,纵然有眼高于顶,觉得他身体不好恐嫁过来就要守寡,所以不愿嫁,可其他官宦人家女儿,不是李续自夸,基本是任他挑选。
私下里,李续却觉得难堪,因为这些女子,都是想攀附王府富贵,哪怕一嫁过来就要守寡,也是十分愿意的。
他不愿意,总觉得那些姑娘即便勉强嫁了,也是巴望着他早点死,他依旧渴盼真挚的爱,他未来的世子妃能跟他夫唱妇随,情投意合,别人瞧上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世子身份带来的权势地位。
他纵身体不好,生的却不差,也算英俊,又身份金贵,身为世子,要求多一些又如何呢。
可即便是为了权势富贵,她竟也不愿意吗?李续看着她的侧脸,阳光下,她像是在发光,美得惊心动魄,他一时看的呆了。
“世子很好,是臣女自己的问题,臣女已与其他人议亲,难道就因为王府富贵,世子生的清俊有才气,臣女就另攀高枝吗?”
李续轻叹,心中颇有几分无可奈何:“姑娘真是会说话,不必如此自贬。”
青年神色惆怅,年纪轻轻就跟老年人似的,愁绪都上了眉头,若是旁的少年人,不过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但这位世子面临的处境,比愁可恶劣的多。
“世子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您若一直这般,将来谁庇护县主呢?便是为了妹妹您也要坚持下去。”
她行事进退有度,说话一直很谨慎,圆滑有余地,处事风格不像年轻女郎。
便是老太妃,也拿不出她言语的错处,只能摆冷脸,嘲笑她不识趣。
可此时,她却对他说了这番话。
李续有些隐秘欣喜,随即苦笑:“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出生便先天不足,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世子莫要这般说,若是心气没了,一切就都没了,我幼时跟娘亲回朔阳老家,老家有个奇人,十岁上时得了怪病,总是恹恹的,常年要吃药,请了好些大夫,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可此人却娶妻生子,一直到五十岁都没死,旁人啧啧称奇,问他是不是得了奇遇,才如此长寿,那老先生却说,哪有什么奇遇,不过是一口气撑着,不敢死罢了,早年为了爹娘,后来拗不过爹娘娶了妻,怕自己早早去了,妻子被欺辱,后来有了孩子,他的身体竟日复一日硬朗起来,世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昭帝之孙,怎能轻易言语败。”
谢明枝一抬头,便对上他灼灼目光,她微微一顿,低下头:“臣女失言,您就当只是听了个志怪故事吧。”
“不,谢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竟如此鼓励……”
“世子,到了,您就送到这吧。”谢明枝条福了福身,截住了李续的话。
李续怅然若失,眼睁睁望着她的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她的确失言,不该说多那些话,以免给了这位世子幻想,可她到底是人,对于这对兄妹的凄惨遭遇,总有些不忍。
绿珠还晕晕乎乎没反应过来,上了谢家马车,才如梦初醒,激动万分:“姑娘可听见了,老太妃要聘你做世子妃呢!”
虽说谢家女能去选秀,可能不能选上还是一回事,做天家庭皇子的女人,绿珠没什么实际感,可钱塘王却是她能接触到的皇亲国戚,王府那么气派,钱塘王在江州,那可是跺跺脚,太守都要巴结谄媚的人。
绿珠兴奋的表情渐渐凝滞,她刚才听到谢明枝的拒婚,也看到此刻自家姑娘面色淡淡的。
“姑娘,这件事不用告知老爷夫人吗?而且姑娘,怎么一点都不高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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