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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冲天,映照她清冷面容,也照亮了残垣断壁间,近百道沉默的身影。
那是残烛堂的弟子们,他们曾是药嗣会的奴仆,是被割舌、断指、终生囚于暗室的“药奴”。
此刻,他们站了出来,站在她身后,眼中燃着从未有过的光。
云知夏转身,立于残垣之上,火海在她身后翻腾,如凤凰涅槃之焰。
她朗声道,字字如钉,落地生根:
“我立药律三章——”
“第一,药为人用,非人为药。”地宫深处,火势未歇,余焰如蛇般在断裂的符文间游走,将残垣照得忽明忽暗。
云知夏立于断台之上,衣袂焚尽半边,露出的左臂上那朵金色药莲仍在缓缓流转,仿佛与她呼吸同频,脉动如生。
她声音不高,却如惊雷滚过焦土,字字凿入人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跪伏于地的老守陵人,扫过身后那一排排沉默却目光灼灼的残烛堂弟子,扫过白九卿残存的躯壳,最终投向那扇通往皇城的幽深甬道。
“第一,药为人用,非人为药。”
话音落,风骤起,卷着灰烬腾空而舞,仿佛天地在应和。
“第二,医者不得以活人试毒。”
此言一出,残烛堂中一名断指少年猛然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嘴唇颤抖着,似要嘶吼,却因失声而只能无声哽咽。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那是他曾被灌下蛊毒、沦为试药傀儡的夜夜煎熬。
云知夏眼神微动,却未停。
“第三,药效须经百人共验,方可入典。违者,天下共伐之!”
“天下共伐之!”
不知是谁先喊出这一句,紧接着,百名残烛堂弟子齐齐跪地,以额触地,齐声高呼,声浪如潮,震得穹顶残石簌簌坠落。
“天下共伐之!天下共伐之!”
火光中,火药童小焰猛地跃上残破石台,手中火把狠狠掷入堆积如山的药渣堆。
轰——!
烈焰冲天而起,夹杂着百年禁药的异香与腐毒之气,在空中炸开一朵赤红的花。
他仰头大笑,脸上熏得漆黑,眼中却亮得惊人:
“烧了旧药,才有新方!”
百姓的呼声从地宫外层层涌来,如潮水拍岸。
闻讯而来的药农、医者、平民挤在皇陵外围,举着火把,高喊着“药律当立”“医道归民”。
有人跪地焚香,有人捶胸痛哭——那是曾因误服秘方而丧子的父亲,那是被药嗣会骗尽家财却无药可医的妇人。
云知夏静静望着这一切,指尖微颤。
她不是神,也从未想做救世主。
她只是不愿再看见无辜者在无知中死去,不愿再有人像前世的她一样,为了一纸医术,被最亲近之人推入地狱。
她要的,从来不是权势,而是规则。
规则之下,药不再为权贵私藏,不再以人命为柴薪。
规则之下,每一个病者,都有权知晓自己所服何药,所治何病。
萧临渊立于她身侧三步之外,玄甲未解,血仍未干。
他望着她挺直的背影,喉间滚动,终是低声道:“接下来,是宫里那位了。”
他没有说名字,但两人都明白。
那位深居九重宫阙、操控药嗣会三十余载、以“天命药主”自居的太皇太后。
云知夏唇角微扬,不惊不怒,反手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
针身细若毫芒,通体银白,却在火光下泛着幽幽青光。
针尾处,以极细刀工刻着两个小字——药心。
她指尖轻捻,银针悬于掌心,药感如丝,缓缓缠绕其上,仿佛赋予它生命。
“不急。”她声音轻,却如寒刃出鞘,“等他们,先听见——”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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