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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疫从神来,我从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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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刻着与药王庙底座如出一辙的符文。

    她蹲下身,取下一枚药饼,指尖轻捻,粉末簌簌而落。

    “空气传播,借药渣为载体,风干后碎裂成孢子,随炊烟、药香、呼吸入肺……再以高热激发毒性,三日暴毙。”她冷笑出声,“他们不是在造神——是在造疫。”

    她抬头,目光如刀扫过黑暗角落:“这药饼,准备送往何处?药铺?粥棚?还是……靖王府的药房?”

    无人应答。唯有风穿破窗棂,吹得药饼轻颤,仿佛在无声狞笑。

    云知夏站起身,将药饼收入袖中,转身下令:“封存所有药饼,原地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十步之内。”

    回程路上,她指尖摩挲着袖中药饼,眸光幽深。

    明日,她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

    那所谓“神罚”,究竟是从天而降,

    还是……从人手中,一饼一饼,精心炮制而出。

    她唇角微扬,冷意如霜。

    “你说这是神罚?”

    “可它……遇碱析出晶体,是典型人工合成毒。”第166章 疫从神来,我从人治续

    晨光刺破阴霾,照在军医监前的青石阶上。

    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有人跪着,有人拄拐,更多人是抱着尚在高热昏迷的亲眷。

    他们眼中不是希望,而是最后一丝挣扎的执念——若连云掌令使都救不了,那便真是天要灭人。

    云知夏立于高台,一袭玄色医袍猎猎翻飞,袖口银线绣着残烛堂的火纹徽记。

    她手中托着那枚从废弃药坊搜出的灰褐药饼,指节微紧,目光扫过人群,声音不高,却如刀劈裂死寂:

    “你们说,这是药神降罚,因焚庙而怒?”

    她冷笑一声,抬手将药饼置于石臼之中,银杵一碾,粉末簌簌而落。

    “那我今日,便让‘神罚’现形。”

    她取清水一碗,将粉末尽数倾入,轻轻搅动。

    随即,从腰间小囊取出一支琉璃滴管,缓缓注入几滴无色液体——刹那间,水面泛起细微涟漪,继而浮现出点点晶莹,如霜雪凝结,又似寒星坠河。

    “显频液起效。”她声落如钟,“此毒遇碱析晶,结构规整,绝非天然生成。它是被人为合炼、风干、研磨、再以符文遮掩其形,混入药渣,随烟火散入千家万户!”

    人群哗然。

    “这不是神罚。”她抬眸,目光如炬,直刺那些躲在人群后、披着道袍的“神使”,“这是谋杀。是有人借你们的恐惧,把瘟疫当成刀,一刀一刀,割断百姓的命脉!”

    她顿了顿,声音更冷:“而执刀之人,此刻就站在你们中间。”

    四下死寂,唯有风卷起灰烬,掠过她脚边。

    紧接着,她扬声下令:“自即刻起,全城施行‘三防令’——第一,焚艾驱秽,每户门前悬艾烟囊,早晚各燃一炷;第二,闭窗滤布,以细麻浸醋覆窗,阻隔浊气;第三,服用‘清疫散’,由残烛堂统一熬制,免费分发,每日一剂,连服三日!”

    话音落下,小药笛已率弟子抬出数十口大锅,锅中药汤翻滚,药香冲天。

    那一缕缕升腾的白气,仿佛刺破阴云的光柱,一点点驱散笼罩京城的死气。

    五日之后。

    疫情如退潮般被扼住咽喉。

    北城街头,终于响起孩童的啼哭与妇人的笑语。

    曾被封锁的坊市重新开张,灯笼一盏盏亮起,像是从地狱边缘爬回人间。

    老药痴陈三带着十余名康复者,跪在军医监门前,捧着一只粗陶碗,碗中清水澄澈,无符无咒,无香无灰。

    “云姑娘……”他老泪纵横,“这是我们自己熬的第一锅清疫散。没烧香,没拜神,也没请道士画符……可人,活了。”

    云知夏缓步走下台阶,接过那碗水,指尖触到粗陶的温度。

    她看着碗中倒映的天光,忽然笑了。

    一笑,如雪融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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