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残阳悬挂在西边的山巅,天空中洒满金灿灿的余晖,一骑快马由远及近,眨眼间便来到勒布杰身前,马上骑士不待战马停稳便迫不及待的飞身下马,惯性使得落地之后踉跄几步,勉强维持平衡之后又赶紧跪在地上,大声道:“启禀将军,有暖泉驿的兵卒前来报讯,说是昨夜黎明时分驿站遭受论钦陵突袭,全军覆灭!”
所有人都震惊失色,勒布杰双眼瞪得好似铜铃一般:“怎么可能?”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广袤的大非川:“论钦陵突袭暖泉驿,那咱们对面的又是谁?”
没有人回答,也无需回答,如果暖泉当真遭受论钦陵突袭,那么面前正穿越大非川直抵那录驿的这支军队就是打着论钦陵的旗号而已。
说白了,尚未开战,勒布杰已经被耍了一回中了论钦陵“瞒天过海”之计……
勒布杰又尴尬又恼火,瞪着一旁的副将骂道:“斥候都死干净了吗?为何被人抄了后路却依旧懵然不知?是否要等到论钦陵兵临城下被砍了脑袋才知道?”
那副将正是负责斥候的,闻言咧咧嘴,不敢辩驳。
他也不是没向北边山里派遣斥候,只不过大敌当前所有精力都在正面敌人身上,往北派遣斥候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所以人数很少,想来已经被论钦陵的斥候给干掉了……
“还愣着作甚?马上派遣斥候往北刺探,我要知道论钦陵带了多少人、到了哪里!”
“是!”
那副将赶紧退走,心里却忍不住嘀咕:所有斥候都已经派往正面大非川方向,此刻正在广袤的河川里侦查敌情,哪里还能抽得出人手往北?
说不得只能自己带着卫兵亲自前去了……
勒布杰骂骂咧咧。
幕僚询问道:“敢问将军,眼下可要分兵向北拦截论钦陵与山口之内?”
勒布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那是阿猫阿狗可以被迎头痛击给打回去?那可是论钦陵!说不定那厮这会儿正等着我分兵呢。”
然后他目光看向余晖倾洒之下的大非川:“论钦陵在咱们身后,那面前便是他的某一个弟弟打着他的旗号,暖泉驿虽然兵力不多,但麻珠也是善战之辈,既然被论钦陵一举攻克足以见得论钦陵的兵力也不少且很是精良……尔等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左右幕僚、偏将先是愣了一下,意为什么?
意味着腹背皆敌呗!
但转瞬几个幕僚便反应过来,吓得面无人色,齐齐上前拽住勒布杰胯下战马的缰绳。
“将军是要主动出击?万万不可啊!”
“既然明知身后来袭之人是论钦陵,那自然应该采取最为妥当的策略固守待援才是,岂能主动出击呢?”
“敌情不明贸然出击乃是兵法大忌,将军三思!”
“那录驿墙高门厚、易守难攻,驿站内辎重齐全、物资丰富,还有这些商贾的货物可随时征收,完全可以坚守十天半月,如果论钦陵久攻不下必然撤军,到时候将军大功一件,又何必冒险呢?“”
勒布杰眼睛一亮,大手一挥:“既然诸位如此建议,那我也只能从谏如流……来人,将驿站之内的货物全部征收!”
“是!”
一群兵卒如狼似虎的前去查收货物,他们最喜欢干这种事了。
商贾们:“……”
发了一笔财,勒布杰摸着下颌根根直立的胡须,沉吟着道:“按说你们说的在理,仗就应该这样打,安全第一嘛……可问题是这回咱们碰上的是论钦陵啊,那厮最是狡猾,你们能想到的事情他会想不到吗?既然他想得到我们会固城坚守他攻不破那录驿的围墙,那又为何奔袭几百里绕一个大圈子跑到咱们背后?”
幕僚们说不出话。
事情的确如此,既然猜到了勒布杰的应对却还要这般行事,那只能是两种情况:对方是个傻子,或者对方对那录驿的防御设施不屑一顾。
对方当然不是傻子,那可是论钦陵啊,“吐蕃第一智者”禄东赞最为钟爱的儿子,被赞普誉为可继承禄东赞衣钵的男人,吐蕃未来的第一名将!
勒布杰分析当下形势:“据守那录驿是论钦陵愿意见到的,那就说明这么做风险很大,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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