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看向陈锋,仿佛要将他此刻内心的震动也一并看穿。
“现在,红木家具订单眼看就要出大问题,而且是一个足以引发客户巨额索赔、严重影响部门业绩的大问题。这个现成的、分量十足的‘黑锅’,他不扣在你这个新来的、又是我这边‘关系’进来的‘自己人’头上,还能扣在谁头上?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做这个替罪羊?”
她走近几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锤,敲打在陈锋的心上。
“且不论公司最终会依据哪条规章制度,给你什么样的具体处罚——是扣罚奖金、通报批评,还是更严重的处理。只要他借着这次‘重大业务失误’,在绩效考核和人事评议上做文章,咬定你‘能力不足’、‘无法胜任销售部核心岗位的工作’,就有足够的理由把你踢出销售部,甚至是……找借口清理出寰宇。到了那个时候,就算王文海想保你,在确凿的‘业绩’和‘责任’事故面前,也很难找到充分且过硬的理由为你说话。毕竟,‘业绩’和‘责任’,是销售部门最硬、最无可辩驳的考核标准,任谁也无法公然违背。”
林晚的担忧和分析,像一记记沉重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陈锋的心上,让他感到一阵阵发懵和心悸。
他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林晚为了他的前途,苦心劝说他去滨海大学深造,又费尽心思、甚至可能承担了某些不为人知的风险将他调入核心的销售部,平日里更是悉心指导,倾囊相授。
而组织“磐石”也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在这个充满挑战的平台上锻炼能力,积累经验,为将来更复杂、更重要的任务打下坚实的基础。
可现在,贾阳明甚至不需要什么阴谋诡计,仅仅用了这一手看似合规合矩的“阳谋”,就可能让他所有的努力和付出付诸东流,让他彻底辜负林晚的提携与期望,更辜负了组织交付的信任与培养!
一股强烈的不甘、愤怒和昂扬的斗志如同被压抑的火山,在他心中猛烈地燃烧起来。
他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的光。
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绝不能让贾阳明的算计得逞!
“那我们该怎么办?”
陈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坚定,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晚,仿佛她是这片迷雾中唯一的灯塔。
“董如故那边,我已经反复催促,他能用的借口都用了。如果两三天内,再进不来真正的红木原料,生产线无法复工,恐怕……我们就只能被迫启动备用方案,严格按照合同条款,追究他们的违约责任,并尽量挽回损失了。但这同样意味着,我负责的这笔业务,彻底失败了。”
林晚走回办公桌后,却没有立刻坐下,她单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董如故这条线,目前看来,很难有实质性的突破了。他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拖延,甚至可能暗地里搞小动作,必然是有所依仗,要么是算准了原料能到,要么就是做好了用非常手段应付交货的准备。破解之法,恐怕不在他这里。”
她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陈锋,语气带着一丝审慎的权衡:
“为今之计,或许……只能从客户那边寻找转圜的余地了。你去找艾莉亚,进行一次坦诚的、深入的沟通。把目前我们面临的困境,尤其是原料供应中断可能导致交期严重延误的风险,用她能接受的方式告诉她。看看她是否愿意……看在合作情谊,或者……或者你的情份上,在交货时间或者部分条款上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以减少双方的潜在损失?我想……以她对你的信任和……和她通情达理的性格,她应该……会认真考虑,甚至会同意的。”
她说到这里,语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顿,抬眼看向陈锋时,眼神变得异常复杂,交织着理性分析下的无奈、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以及那被她努力压抑、却终究还是泄露出来的、淡淡的涩意。
她轻轻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毕竟,为了你的‘前程’和处境,她想必……也不会真的坐视不管,任由你陷入绝境吧。”
林晚的话语,从工作角度而言,依旧是中肯而切合实际的,指出了目前唯一可能破局的方向。
但陈锋何其敏锐,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平静语调底下深藏着的一丝酸楚和若有若无的醋意。
他的心脏像是被最细微的针尖轻轻刺了一下,泛起一阵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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