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回甘藤茶,再备些甜口零嘴,以供解馋。
如此一来,即便姜异未在身边陪伴,杨峋也能感受到那股无微不至的“孝心”。
“别打扰阿爷,我就在这儿候着。”
看到杨峋窝在摇椅上鼾声轻微,姜异压低话音。
他跟随老领导多年,学到不少有用好使的道理。
其中一条便是“对给自身带来利益的贵人尽量保持最大尊重”。
尽管立身在练气四重,又结识王横、卢昀、李若涵这样的乡族嫡系,但增补内峰席位之事,若无杨峋倾力襄助,绝非十拿九稳。
念及于此,姜异稍稍压下练气四重,傲视赤焰峰一众凡役的风发意气,再度默念“稳”字诀。
铛铛铛!
观澜峰的钟声悠扬而至,睡得香甜的杨峋掀起眼皮,正好瞧见姜异。
对方乖巧捧着茶壶,眼中蕴着关切:
“阿爷,口渴了吧,要不要润润嗓子。”
淬火房中热力腾腾,待得久了难免口干舌燥。
杨峋怔了一瞬,眼神略带恍惚:“阿异来了啊。”
他缓缓抬手接过茶壶,对着嘴儿咕咚咕咚牛饮几大口。
心底的干涸被滋润,连带着茶中的苦意与涩意都变得甘美。
“这阵子忙着夯实修为,好不容易再进一步,便过来给阿爷问安。”
姜异笑吟吟的,没有以前的谨小慎微,熟稔从食盒抓了一把荔枝干,轻轻咀嚼。
这般不见外的亲近姿态,恰如自家晚辈,更让杨峋受用。
他点头道:
“嗯,修炼是根本,确该如此。明年开春那几个内峰席位,争抢必然激烈。好些天不见,阿异你应当已到练气三重后期了吧……”
杨峋话未说完,那张生着秃眉的凶悍面庞陡然一变,又惊又喜。
“四重了?!”
姜异适当地流露出几分少年得意:“回阿爷,昨儿刚侥幸迈过门槛。”
杨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底掰着手指头细算,姜异刚入他眼的那会儿,好像才练气二重。
后经自己允许,学成《小煅元驭火诀》,顺顺当当突破三重,废张三杀董四。
再到眼下,易脏炼腑立身四重。
拢共也就月余光景!
“这般勇猛精进,怕是耗费了不少符钱吧?”
杨峋收敛喜色,拉过姜异的手,语气转为凝重。
“那虎狼膏药,能少用便少用!过度摧伐,损耗的是自身命性根基。
修道之路漫漫,并非当上内峰弟子便可高枕无忧。来日方长,须得留有余地,莫要将身子彻底掏空了。”
杨峋自然以为,姜异修炼速度如此之快,是采取竭泽而渔的急切法子。
练气五重前,所谓的易筋易骨,易血换髓,易脏炼腑,都是千方百计壮大己身,铸成修道的坚固鼎炉。
要说难也不难。
北邙岭“派字头”法脉的道族嫡系,从十岁打根基,服用诸般宝药调理身体。
等到十四五岁筋骨成形,气血勃发,用几日之功就能登上四重楼。
修道真正关隘,乃开辟元关内府,采炼天地灵机的第五重。
可姜异终究只是“门字头”法脉下一介凡役出身,无雄厚资源倚仗,想要迎头赶上,除了豁出命去拼,还能靠什么?
杨峋眼中怜爱之意更甚,愈发觉得自己眼光不差,着力栽培此子确是明智之举。
对方并未坐等资粮从天而降,而是懂得抓住机会,更舍得下血本去搏一个前程。
这般清醒与狠劲,与那些眼高于顶、惜身利己的乡族子弟截然不同,倒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你能明白,‘凡事终要靠自己’这一道理,老夫很欣慰。”
杨峋神色满意,不再仅仅把姜异当成填补某种遗憾的替代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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