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一声,奶液溅出来,洒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白印,像鼻涕。他瞪着眼,唾沫星子横飞,连胡茬都翘起来了,声音也拔高了,在棚子里回荡:
“老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我砸!”
麻杆和冬瓜立刻撸起袖子,却没敢动 —— 麻杆伸手想掀柜台,玻璃柜没固定,一掀就能翻,但他指尖刚碰到玻璃边,就被王猛的眼神吓住了。
王猛那眼神像要吃人,瞪得他手都抖了,赶紧缩了回去;冬瓜则想去踹棚子的木板,脚刚抬起来,看见王猛举着的榔头又高了些,赶紧把脚收回来,怕被砸到,连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撞到麻杆。
“我看谁敢动!”
王猛怒吼一声,声音像闷雷滚过家属区,隔壁废品站的狗都被惊得 “汪汪” 叫,连树上的蝉都停了声。榔头举过头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 他是真急了,怕黑皮砸了林凡的生计,这可是林凡好不容易才弄起来的。
“今天谁敢动一下,我就跟谁拼命!”
他往窗口一站,整个棚子的入口都被挡住,像堵不可逾越的墙,连风都吹不进来。
阳光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正好罩住黑皮,像要把黑皮吞进去。
周围渐渐围过来下班的工人和邻居 —— 都是穿着工装的,有的刚从机床厂下班,手里还拿着铝制饭盒,饭盒上印着 “机床厂” 三个字;
有人探头探脑,扒着别人的肩膀看,嘴里还小声议论;有人皱着眉,说 “黑皮又来欺负人了”。
住在 2 号楼的张婶拎着菜篮子,里面装着两颗白菜、一把菠菜,菜叶上还沾着水珠,她站在人群外,嗓门格外大:
“黑皮你干啥呢?欺负人家带孩子的算啥本事!林凡这孩子多老实,你也好意思下手 —— 你良心被狗吃了?”
还有个穿工装的老头,是机床厂退休的李师傅,头发全白了,梳得整整齐齐,抱着胳膊站在人群前,声音虽轻,却透着股威严:
“林凡这小伙子不容易,老婆走得早,就靠他一个人带孩子,你别太过分了!真要闹到派出所,老刘来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 拘留所的饭可不好吃!”
黑皮也没想到王猛这个愣头青真敢拼命。
他平时欺负人,对方要么怂要么躲,没见过敢举榔头的,一时被镇住了。他手还攥着 AD 钙奶瓶,指节都发白了,却没再说话 —— 他是来求财的,不是来打架的,真闹出血,派出所的老刘来了,他至少得蹲几天拘留,划不来。
林凡趁机拉住王猛的胳膊,把榔头往下按了按,掌心的汗蹭在王猛的袖子上,湿了一大片。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对黑皮说:
“黑皮哥,何必动气呢?我是真拿不出一百块 —— 您要是不信,我把进货的账本给您看,上面都记着呢。
这样,这个月我每天孝敬您一包烟,再加一瓶这个奶,您看行不?等以后生意真做起来,我肯定忘不了您的好处,到时候再给您加钱,您看咋样?”
他早算过账:最便宜的 “经济烟” 一包八毛钱,AD 钙奶一块二,一天成本正好两块,一个月也就六十块 —— 比一百块少了近一半,还符合他 “小本生意赚不了多少” 的人设,不会让人怀疑他藏了钱。
而且,每天见面给东西,也能少让黑皮找别的麻烦,算是 “花钱买平安”。
黑皮眯着眼打量林凡 —— 看他穿着旧衬衫,袖口都磨破了,脸上满是疲惫,不像装穷的样子;又看了看举着榔头的王猛,王猛还瞪着他,榔头没放下,眼神里的火还没消;
再扫了眼周围越来越多的邻居 —— 有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说他 “欺负孤儿寡母”“没良心”,还有个穿西装的小伙子掏出了手机 —— 那是当时稀罕的诺基亚直板机,黑色的,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像是要打电话报警。
他咬了咬牙,心里盘算着:虽然没拿到一百块,但每天有烟有奶,一个月也能省不少钱 —— 他自己抽烟一天得两包,喝奶也得一块二,这样算下来,等于白拿;
真闹大了,街道的李干事来了,他也得给几分面子,毕竟李干事管着家属区的治安,真把李干事惹了,他以后在这区里就不好混了,连赊账都没人肯给他。
“行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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