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象牙腰牌。一面刻“礼部执事”,另一面阴刻云雷纹,线条走势与昨夜酒杯底部的符印如出一辙。
赵继伟接过腰牌,掌心铜镜竟开始震颤。裂痕深处,一丝微光顺着腰牌纹路爬上来,映出半个模糊身影——撑黑伞,伞骨嵌牙,正是那日在义庄外一闪而过的影子。
“刑司的人,已经把手伸进礼部了。”他低声说。
苏曼把腰牌裹进油布,塞进药箱夹层。药鼎耳坠轻轻晃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什么:“那天人参娃娃挣扎时,冒出的金雾里也有这纹。”
肖尘站在原地没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画笔末端的云雷纹正在微微发烫。他慢慢抬起手,想照照身后水缸的倒影。
水面波纹未平,面具上的笑脸却先浮现出来。
“它认得我。”他说。
三人从后殿小门退出,隐入巷影。远处更鼓敲过三响,风掠过脚边,卷起一片枯叶。
赵继伟握紧腰牌,感觉它像块烙铁。他没说话,只是把铜镜贴回掌心,任裂痕割进皮肉。
巷口忽有脚步声逼近。
三人同时屏息。
一个穿皂隶服的男人提灯笼走来,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捧着块木牌,上面写着“勾魂令”三个朱字。
他停下,抬头,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嘴唇青紫,喉结处有一道缝合线。
“三位,”他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昨晚可曾在醉云楼饮酒?”
赵继伟不动声色地将腰牌往袖中藏了藏。
苏曼的手已摸向药箱。
肖尘的笔尖,悄悄滴下一滴红墨,落在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