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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废弃技校疤脸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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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跟我家小子是同学。”

    林砚把地址抄在笔记本上,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她买了个信封,想了想,又买了本信纸。

    回到临时住的旅馆,林砚坐在桌前,对着信纸发呆。她该怎么跟张医生说?说她在废弃的技校里找到了赵磊的遗物?说那场爆炸可能是谋杀?

    窗外的蝉鸣很吵,像无数根针在扎耳朵。林砚想起陈阳蹲在锅炉房里捡模型零件的样子,想起赵磊在录音笔里清亮的声音,终于拿起笔。

    她没有写得太直白,只是说自己偶然发现了一些关于红星技校的旧物,其中有赵磊当年托付的东西,希望能亲手交给她。信的末尾,她留了旅馆的电话。

    寄信的时候,林砚在信封上贴了三张邮票,好像这样就能让它飞得快一点。老太太看着她笑:“现在年轻人都用微信了,很少有人写信喽。”

    “有些事,还是白纸黑字更稳妥。” 林砚说。

    等待回信的日子里,林砚去了趟镇上的档案馆。档案管理员是个戴红袖章的老头,听说她要查 2005 年的事故报道,翻了半天,找出一叠泛黄的报纸。

    “喏,就这一篇。” 老头指着《红星镇日报》的角落,“当时说是设备老化,操作失误,一笔带过。”

    报纸上的照片是事故后的厂房,只剩下断壁残垣。报道里提到了三名遇难学生的名字:赵磊、马涛、周亮。提到陈阳时,只写着 “重伤,正在抢救”。

    “那后来有调查结果吗?” 林砚问。

    老头摇摇头:“听说上面派了人来,但没下文。王科长那年年底就调去县里了,校长也退休了,拿着退休金去海南养老了。” 他压低声音,“听说赵家不服,去上访,被压下来了。”

    林砚把报纸上的名字抄下来,指尖有些发凉。她想起那个烧焦的日记本,或许里面记录的不只是少年心事,还有更多被掩盖的细节。

    第四天下午,旅馆的老板娘喊她:“有你的电报!”

    林砚愣了一下,现在还有人发电报?接过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速来深圳,张淑敏。”

    字迹很潦草,像是写得很急。林砚的心提了起来,她立刻去邮电所订了去深圳的火车票,然后给陈阳写了封信,告诉他自己找到了张医生的地址,会尽快把消息带回来。

    寄完信,她站在镇上的路口,看着夕阳把远处的技校轮廓染成金色。她突然很想再见陈阳一面,告诉他,那些被封存的秘密,很快就要重见天日了。

    但她没有回去。她知道,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就像陈阳守在技校里的这些年,就像赵磊当年决定站出来的那一刻。

    火车启动时,林砚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银色的盒子。盒子里的图纸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像是有生命在里面跳动。

    她想起相册里 88 级的毕业生们,想起他们在槐树下的合影,想起照片背后那句被磨得模糊的话:“我们的青春,要像机床一样,精准而坚定。”

    深圳的夏天比北方更湿热,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味。林砚按照地址找到那栋老式居民楼时,已经是傍晚了。楼道里堆着杂物,墙上布满青苔,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

    三楼的门虚掩着,林砚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房间很小,陈设简单,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眼神温柔,旁边站着个穿邮递员制服的男人,笑得很憨厚。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藤椅上,看见林砚,挣扎着要站起来。她的脸色很不好,呼吸有些急促,手里拿着一个氧气袋。

    “您是张医生?” 林砚扶住她。

    老太太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药盒:“肺癌晚期,没几天了。” 她笑了笑,“跟我家老刘一样的病,大概是当年在医务室吸多了粉尘吧。” 她的目光落在林砚手里的盒子上,“东西带来了?”

    林砚把盒子递过去,张淑敏的手抖得厉害,打开盒子的瞬间,她看见那些图纸,突然捂住嘴,哭了起来。

    “赵磊这孩子……” 她哽咽着,“当年他总来医务室,说陈阳太闷,让我多劝劝他。他说他们的发动机一定能拿奖,说要让红星技校出名……”

    她拿起那张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眼泪滴在 “王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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