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别挡着孩子的车!”
“砰!”2 号车的铁栏终于被撞断,变异的农民工嘶吼着扑向民用卡车,爪子几乎要抓到孩子的头发。陈峰几乎是凭着本能,将钢叉从隔离车的铁栏间隙递出去,精准戳中变异者的后颈 —— 那里是他教我们的 “死穴”,病毒还没完全侵蚀颈椎。黑红色的血喷溅在车窗上,像炸开的墨点,变异者抽搐着倒地,陈峰却因为用力过猛,胳膊上的伤口裂开,黑血顺着袖口往下滴,他却只是闷哼一声,没停下动作。
“陈队!1 号车又冲出来两个!” 守车武警的声音带着慌,我看见两个变异者正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扑来,其中一个还是昨天跟我一起搬物资的大叔,此刻却张着嘴,牙齿上沾着黑血,眼神浑浊得像滩泥水。我手里攥着磨尖的钢筋,却被吓得僵在原地 —— 我第一次直面变异的熟人,腿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
“别动!” 陈峰的喊声突然传来,紧接着是***上膛的轻响。我下意识地闭眼,只听见 “砰” 的一声,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带着股灼热的气流,正中最前面变异者的太阳穴。黑红色的血溅在我胸前的衣服上,我却没敢躲,因为陈峰的第二枪已经响了 —— 第二个变异者刚要扑到我身后的小女孩面前,子弹穿透了它的后颈,它像袋破布一样倒在地上。
“快带孩子上车!” 陈峰对着我喊,声音已经有些沙哑,我看见他正用钢叉抵住隔离车门口,车厢里的变异者正疯狂地撞着栏杆,有的甚至咬碎了自己的手指,黑血顺着指骨往下滴,落在他的警服上。
“周连长!3 号车快守不住了!陈队还在里面!” 刘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他正带着武警往隔离车跑,手里举着步枪,却不敢开枪 —— 怕误伤陈峰。
陈峰听见刘伟的声音,突然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种解脱。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发黑的纹路已经爬上脸颊,蔓延到耳后,视线开始出现重影,连***的准星都快看不清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车厢里最后一个还没变异的伤员 —— 那个断了腿的老兵,正用没受伤的手死死抵住车门,对他喊:“陈队!你快走!我帮你挡着!”
“不用了。” 陈峰摇摇头,把***从肩上卸下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弹夹 —— 还剩最后一颗子弹。他对着老兵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伤口的疼痛让他的胳膊微微发抖,声音却依旧坚定:“别让它们冲出去,拖到车队离开。”
说完,他转身爬上隔离车的车顶,风把他的警服吹得猎猎作响,发黑的纹路在夕阳下格外刺眼。远处周磊正带着士兵往这边跑,刘伟举着喇叭喊:“陈峰!下来!我们有办法!”
陈峰却没回头。他端起***,瞄准 3 号车门口聚集的变异者,扣动扳机 —— 最后一颗子弹穿透了最前面变异者的头颅,黑红色的血溅在他的警服上,像开出了朵绝望的花。然后他缓缓调转枪口,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指尖最后一次摩挲过***的木质枪托,像是在和老伙计告别。
“陈队!别!” 我疯了一样往隔离车跑,却被周磊死死拉住。周磊的眼眶通红,却没再喊,只是对着车顶的身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 他懂陈峰的选择,懂一个狙击兵宁愿死在自己枪下,也不愿变成啃食同胞的怪物。
陈峰低头看了一眼车队 —— 民用卡车已经启动,孩子们的脸贴在车窗上,刘伟正指挥着武警封堵隔离车门口,周磊的军礼在风里格外清晰。他笑了笑,嘴角勾起个很轻的弧度,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
***的枪声在空旷的国道上回荡,惊飞了路边槐树上的乌鸦,黑鸟群盘旋着掠过天空,像片移动的阴影。陈峰的身体从车顶缓缓滑落,***掉在地上,枪口还冒着青烟,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解脱的平静,发黑的纹路在夕阳下凝固成最后的印记。
我挣脱周磊的手,冲到隔离车旁,捡起那把***。枪身还带着陈峰的体温,木质枪托上沾着的黑红色血渍蹭到我手心,温热的,像他刚才递药时的指尖温度。周磊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沙哑却有力:“他是个好兵。这把枪,以后交给你。” 他指着陈峰的尸体,对士兵们说:“找块干净的军毯裹上,带到昌乐基地,好好葬了 —— 他配得上军人的葬礼。”
刘伟已经组织武警用汽油桶堵住了隔离车门口,火焰顺着车底蔓延,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铁栏,里面的变异者嘶吼声渐渐被火焰的 “滋滋” 声覆盖,最后只剩下烧焦的腥气。他走到陈峰的尸体旁,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武警肩章,那上面的警徽还很亮,他轻轻把肩章放在陈峰的胸口,声音很低:“狙击组组长陈峰,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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