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抄起烧火棍把自己腿打折喽。
    可转念一想,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
    爹娘心里头悬着的那块石头落了地,有了这“大仙”的念想,往后日子也能过得宽心些、乐呵些。
    他忘不了以前打猎晚归,远远望见村口那两个佝偻的身影,昏黄的油灯光下,爹娘那望眼欲穿,忧心忡忡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有的是在山里活命的本事,上辈子刀头舔血的日子都趟过来了,这莽莽大山在他眼里就是座敞开的宝库。
    可爹娘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儿子在跟豺狼虎豹拼命。
    陈大山没理会儿子复杂的眼神,拜完大仙,风风火火就奔了厨房。
    陈冬河走到木箱前,仔细打量。
    箱子约莫一米高,六七十公分宽窄,内里衬着软草,铺得平整。
    他伸手进去,精准地揪住那只头顶一撮醒目白毛的黄鼠狼的后颈皮,把它拎了出来。
    那白毛黄鼠狼猛地惊醒,四爪乱蹬,待看清是陈冬河,浑身紧绷的劲儿瞬间松了。
    圆溜溜的小眼睛里竟透出几分亲近和欢喜,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陈冬河把它托在手里,手指轻轻挠了挠它下巴的软毛,低声嘀咕:
    “小东西,倒真有点灵性。往后我爹娘拜你,你要真成了气候,可得好好保佑他们二老平安顺遂啊!”
    黄鼠狼自然听不懂人言,只觉这熟悉的气息让它安心。
    它的小鼻子忽然翕动了几下,小脑袋倏地转向门口方向,两只前爪下意识地在空中扒拉起来,像小孩子讨糖吃似的。
    门口,陈大山端着个粗瓷盘子进来了,盘子里卧着一只烤得焦黄油亮、香气四溢的斑鸠。
    “儿子,快把大仙请下来!”陈大山声音里透着恭敬。
    “哎!”陈冬河应了一声,弯腰把白毛黄鼠狼轻轻放在地上。
    那小东西一落地,竟像模像样地用后腿撑起身子,两只前爪连连作揖,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活脱脱一副“恭喜发财”的讨喜样。
    陈大山见状,脸上笑开了花,赶忙把盛着斑鸠的盘子放在它跟前。
    白毛黄鼠狼立刻扑到盘子边,埋头大嚼起来。
    箱子里其他睡眼惺忪的黄鼠狼被这浓香勾引,纷纷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
    直到白毛那只吃得肚皮滚圆,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小嗝,才哧溜一下又蹿回陈冬河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好,眯缝起眼睛。
    这时,其他黄鼠狼才敢小心翼翼地溜出来,围着盘子分享剩下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