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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张翰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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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里总能听到不知名的虫豸在草丛里嘶鸣,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张磊把父母的牌位摆在客厅的小桌上,插上两根蜡烛,火苗被穿堂风搅得不停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蠕动。

    “哥,我害怕。”临睡前,张磊站在卧室门口不肯进去,眼神死死盯着客厅的阴影。

    “怕什么,我就在隔壁沙发。”张翰把匕首放在枕头底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他能感觉到这屋子不对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铁锈混着腐烂的味道。

    “能不能...开着灯睡?”

    张翰看着弟弟苍白的脸,心软了:“好吧,床头灯留着。”

    夜深了,雨又开始下起来,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混着工地传来的虫鸣,格外刺耳。张翰躺在沙发上,眼皮沉重却毫无睡意,父亲笔记里的内容在脑海中翻涌——“诡神以执念为引,以恐惧为食,至亲之血最易滋生异变”,这句话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卧室传来细微的响动。不是翻身声,更像是...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张翰猛地坐起来,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那声音断断续续,时而轻缓时而急促,就像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正拼命想要出来。

    “磊磊?”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突兀。

    抓挠声骤然停止。

    片刻的死寂后,传来张磊带着哭腔的声音:“哥...我好冷...”

    那声音不对劲。张磊的声音本就稚嫩,此刻却透着一股不属于他的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粘稠的东西,每一个字都拖着湿漉漉的尾音。

    张翰握紧枕头底下的匕首,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隙,床头灯的昏黄光线从缝里漏出来,在地上投下狭长的光带。他透过缝隙往里看,只见张磊蜷缩在床上,背对着门口,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被子滑落在地上,露出的后背上竟渗出了细密的水珠,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磊磊,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张翰推开门,刚要迈步进去,突然停住了脚步。

    张磊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脖子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床单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更诡异的是,那些水珠不是透明的,而是泛着淡淡的腥红色,像稀释的血。

    “冷...好冷啊哥...”张磊缓缓转过身,当他抬起头时,张翰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张磊的眼睛变了。原本清澈的瞳孔此刻浑浊不堪,眼白布满了细密的血丝,像是有无数条红线在里面蠕动。他的嘴唇青紫,嘴角却诡异地上扬着,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更恐怖的是,他的脸颊上竟渗出了细密的血珠,顺着下巴往下淌,滴落在床单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磊磊!你到底怎么了?”张翰后退一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匕首。

    张磊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有液体在里面翻滚。他缓缓从床上爬下来,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双脚落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身体轻得没有重量。

    “哥...陪我玩啊...”张磊咧开嘴,露出一口沾着血丝的牙齿,原本稚嫩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爸妈也想你了...他们在下面好孤单...”

    话音刚落,客厅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香炉被打翻在地。张翰猛地回头,只见客厅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熄灭,黑暗中,两道模糊的身影正从牌位后面缓缓浮现。

    那身影很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左边的身影穿着母亲常穿的蓝色外套,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一只眼睛露在外面,浑浊而空洞,正死死盯着张翰的方向。右边的身影穿着父亲的中山装,身形佝偻,脑袋歪向一边,脖子似乎被折断了,随着动作发出“咔嚓咔嚓”的骨裂声。他们的脚下拖着湿漉漉的痕迹,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两个血红色的脚印,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建明...孩子找到了...”母亲的声音从头发后面传出来,沙哑得像是用砂纸摩擦木头,“我们带他一起走...一家人要团圆...”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歪着脑袋,伸出一只发黑的手,指甲又尖又长,泛着青黑色的寒光,朝着张翰的方向缓缓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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