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离昏君很远,他们离奸臣也很远。
殿内吵作一团,赞同与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争执不休。
皇帝看向几位重臣。
这些老狐狸心里跟明镜似的。
在他们看来,皇帝有意改善女子处境,顺水推舟也无妨。
于是纷纷出列,先称年轻人的提议过于武断。
需兼顾情理,还要思虑女子和离后的生计。
又说,涉及律法修缮,要从长计议。
皇帝便说,“既如此,此事便交由太子牵头,再由太子抽选适合的官员推行此事,户部及相关官员全力配合,先拟出章程,再逐步推行。”
俪娘跪得腿都麻了,却很高兴。
官员们也没什么好吵的了。
曲凌这才说了另一件事。
“扬州长史孙瀚常无故殴打妻子,此等性格暴虐之人,对枕边人尚且心狠手辣,为官又岂会爱民如子,体恤百姓呢?”
“当官的殴打妻子,还能身居高位,百姓们便会有样学样,长而以往,便会有更多的人遭受殴打,却求助无门。”
这回倒是没有人唱反调。
打人是不对的。
殴打妻儿,更是为人不耻。
哪怕有人私底下动过手,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身为朝廷命官,竟如此对待发妻,简直枉为人,将孙瀚贬为庶民,杖责二十,永不录用,以儆效尤。”皇帝当即下令。
又特赦俪娘,“你与人私通,按律该受刑罚,朕念你提交庾亮的罪证,又勇气可嘉,殿下陈情,免你罪责,回家去吧。”
俪娘磕头谢了恩。
当夜,她便离开了京城。
曲凌给了她一身衣裳,还有一句话,“好自为之。”
俪娘捏着衣兜里的银票,在码头坐了一夜。
等天亮了,笑了笑,乘船直下了江南。
她并未回娘家。
打了酒,又买了几样小菜,提着往范疏家去了。
范疏因为检举庾亮,也被免了刑罚,打了十棍子便送回来了。
俪娘问了他家的门户,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进了范疏的家。
简陋的屋子勉强能挡住风雨。
“俪娘,是你?”
范疏看见熟悉的人影,很是震惊,赶紧披上衣裳从床榻上起来。
“你回来了?”
“是我,我回来了。”俪娘面含微笑,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坐下。
“你坐,我想和你说说话。”
范疏有些发愣,随后挪动步子走到竹椅上坐下。
他低着头,没有出声。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俪娘问。
范疏嗓子发紧,眼中透着迷茫,“我想......离开扬州。”
他对俪娘说,“你......你愿意和我走么?”
“去哪里啊?”俪娘脸上挂起笑意。
又给范疏倒了一杯酒,“去你的家乡么?”
“对,你跟我走,”范疏喉结滚动,“我带你去见我的养父,我会娶你。”
俪娘笑了起来,“他会同意么?”
范疏低头不说话。
“看吧,你又骗我。”俪娘饮了一杯酒。
“你明知道你的养父是不可能同意你娶我的,还要带我回去。”
“到最后,无非就是让我委屈。”
“你若真心想娶我,何必离开扬州呢?”
范疏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面色为难,“你我之事,在扬州城传得沸沸扬扬,咱们何必留在这里遭人白眼。”
俪娘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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