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以用舅舅做诱饵。”
赵元容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那就冬天吧,寒风凛冽,适合见血。
颐亲王府前。
王妃立在阶上,像尊泥塑的菩萨,面无表情。
冯侧妃在她身侧来回踱步,脸上尽是焦急,时不时伸着脖子张望。
“王妃别急,世子定无大碍。”冯侧妃第三次说着同样的话。
下人来报信,说是世子挨了打,连着二公子也被赶出宫了。
王妃木然地第三次回道,“我不急。”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在王爷面前战战兢兢,在下人面前和和气气,在妾室面前麻麻木木,在孩子面前冰冰冷冷。
冯侧妃看到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抑制不住火直冒。
马车终于是来了。
赵崇仁先跳了下来。
身上的水经过这一路的炎热,已经快干了,可看起来更加狼狈。
冯侧妃倒吸一口凉气。
她抢先迎上去,“好好的进宫,怎么会这样呢?”
王妃还站在原地,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世子,”冯侧妃掀开车帘,堆出满脸心疼,“要紧么?身上可还疼?哎,真是造孽。”
赵崇礼趴在车厢里,见冯侧妃探头,他勉强扯出个笑,“劳侧妃挂心。”
冯侧妃转身就骂自己的儿子,“你怎么回事?眼睁睁看着兄长挨打。”
王妃身后的嬷嬷示意她上前去,压低声音道,“您好歹也问问世子,都让那位出风头了。”
到底谁才是王府的主母。
“没关系,世子看着还能忍,”王妃对着自己的奶嬷嬷,僵硬的脸色软和的几分,“应该不是很疼。”
她的话被身后满脸不耐烦的少女听见。
立刻扯着嗓子,“大哥都伤成那样了,娘还只顾着说话,别耽误他看大夫。”
冯侧妃听到女儿的话,赶紧停了喋喋不休训斥赵崇仁的话,一脸歉意对赵崇礼说,“是我疏忽了,世子莫怪。”
又转头问王妃,“您看这如何是好啊?”
“抬到他的院子里去,让太医来瞧瞧。”她问,王妃就答。
赵崇礼喉头一哽。
他在江南避祸,母亲连封家书都没捎过,更别提问候外祖父和外祖母。
如今他受了伤,也不问一声“疼不疼”,还不如一个外人对他关切。
冯侧妃假意自责,“都是妾身不好。”
转头又对下人喝道,“没听见王妃吩咐?还不快抬世子进去。”
她的言语上对王妃一直很恭敬。
事事都请示王妃。
可指挥下人时,俨然是女主人的姿态。
下人们抬赵崇礼时,冯侧妃一直围在身侧,“慢些,慢些。”
而王妃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赵崇仁默默跟在最后。
经过王妃身边时,他忽然抬头,对上王妃古井般的眼睛。
他的心咯噔一下,飞快的挪开视线。
整个王府都不把王妃当回事,可他每次见到王妃,心里都毛骨悚然。
王府的门重重关上。
王妃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看了眼冰鉴,吩咐,“下次机敏些,王爷来之前就撤掉,他多久才来一次,那会子热我受得住。”
“别让他在这里大吼大叫,我听着头疼。”
回到室内,重新坐回躺椅上。
手边是冰镇过的果子,还有翻阅了一半的书册。
抬眼是窗外一丛翠竹,窗台上放着几盆开得正艳的碗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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