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蓼却以为对方的不语是一种无言的嘲弄。
“邦邦!”
她放下手里提着的陶罐,用脚不轻不重踢了踢:
“杂毛鸟,你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吗?”
加尔卡立刻被反光的陶罐吸引去注意力,围着它转了一圈,试探性伸出手敲了敲:
“是——某种容器?看上去和白象兽人烧制的瓦罐类似,很漂亮……”
说着说着,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作为巫医的弟弟,风爪部落的精英战士,加尔卡对这种脆弱的,美丽的,易碎的容器并不陌生。
每年春季来临,万物复苏,白象部落就会烧制类似的陶罐,和其他部落换取草种、岩盐。
但这东西实在太脆弱,一捏就碎。
目前还只有白象部落的巫,掌握了制作这种容器的巫术。
所以,一只颜色鲜艳,形状饱满圆润的陶罐,往往能换取三个壮年奴隶,或者是一大半新鲜兽肉。
还是带着肥膘的那一半。
可就是这样珍贵的,美丽的,易碎的容器……
为什么会出现在关押囚犯的牢房里?
里面又为什么盛满了热乎乎,散发着香气,细看还掺杂着鱼肉的谷物粥?
是陷阱?
还是对方想要毒死他们?
这个部落里的巫,为什么会给奴隶食物?!
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常识。
……
……
周围十几只翼人,同时因为鱼肉粥的香气抽搐起来。
他们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
而就在他们面前,放着一桶由宿敌金狮兽人送来的,能填饱肚子,闻起来就十分美味的肉粥。
有人喉咙动了动,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绝于耳。
没人敢动。
“里面下了毒吗?”
旁边的翼人托里克低声发问,可一双眼睛,却久久无法从食物上移开。
“呵,果然是肌肉长到翅膀上的蠢货。”
木蓼平等地瞧不起所有翼人,她双手环抱,冷笑一声:
“睁开你们的眼睛仔细看看,里面还放了珍贵的,在大冬季无比奢侈的无毒植物叶片。”
——自从冬捕开始,营地基础餐也跟着升级。
价值两工分的基础套餐,稀粥里加了不少鱼肉和冻干蔬菜。
毕竟有了大棚后,食堂对冻干蔬菜的需求持续下降,后勤那边,天天对着几吨冻干蔬菜头疼。
但这些,对于不清楚基地状况的俘虏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
“鱼肉,能填饱肚子的谷物,竟然还有无毒的绿色叶子?”
加尔卡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些许梦呓的味道:
“为什么给我们食物?难道那位年轻的巫,反悔了,还是打算处决我们?”
“处决?这些甚至只是奴隶的食物!”
木蓼笑出声:
“最好祈祷你们的族人,愿意付出代价带你们离开,否则——”
她动了动脚腕,向翼人们展示同款电子脚镣:
“只要离开营地,或者违背巫的命令,附着在上面的诅咒,就会把你们瞬间变成一团血淋淋,烂糊糊的血肉!”
木蓼甚至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我倒是很想看见这一幕。”
语气里潜藏的恶意,以及描述的画面,叫十四名翼人下意识缩了缩翅膀。
最终,对食物的渴求战胜警惕。
加尔卡犹豫一下,捧着瓦罐喝下一口鱼肉粥。
久违的温暖顺着喉咙滑进食道,紧皱的眉毛瞬间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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